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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自己走近;只見太極殿的大門是開著的,傍晚時分,有雨,屋內飄蕩著血腥之氣,以及雨水洗過青草地的氣味,交織在一處,詭異無端。
他踏入殿內,四處都是宮中護衛的屍首,還有幾名是太監與宮女,大約是為護主,故而也陳屍在旁。
謝輕汶也倒在皇座面前,傍晚的光線,不足夠看清楚他之面目,他身上是血,雙目緊閉。
血順著他的劍,一滴一滴落地,文廷玉想,指不定那血還是熱的。
龍椅之下,是散落在地的兩隻金盃,以及先皇的屍體,血自周身漫出,染得一身明黃都變成了紅色,他一隻手還保持著前伸的姿態,抓住了一處衣角,至死不放。
那衣角上,繡著精緻祥雲圖樣,其色與皇帝朝服相當,皆是明黃;而那端坐在那龍椅之上的,不是謝輕容,又是誰呢?
她眼裡沒有先皇,沒有謝輕汶,亦沒有文廷玉,她的目光不復清明,散亂渾濁;她的臉色瞧起來,也不大好,而唇邊隱隱有血,額心尚發黑。
是中了毒的跡象。
可是謝輕容卻笑出了聲,嘔出一口黑血。
她以袖角,慢慢擦去了唇邊的血,穩住自己的身形,道:“提著劍,是要殺他麼?”
謝輕容只穿皇后朝服,居於帝位,堂皇富貴,雍容自若,絲毫不覺突兀;只見她那周身不怒自威之氣勢,彷彿天生便該是帝王。
她提起腳,踩在先皇的那隻手上。
“你”
“我謝輕容要殺一個人,閻王爺也未敢搶在前頭,何況是你?”
說笑間,又將人折辱,她那高傲的模樣,輕蔑的眼神,無一不在刺痛他人之心。
“你倒是來得巧,巧得讓我奇怪,莫不是這宮裡有人,在等著我下了手,才叫你來,哎呀,文廷玉,我當真小看了你,你倒也不差嘛!”
非是疑問,只在陳述,感慨稱讚,比折辱更甚;但說完這句,血嘔得更多,謝輕容擦之不盡,乾脆省了力氣。
“你殺了我,這天下就是你的了;不殺我,我便是你的了。”
巧笑倩兮,顏如舜華。
文廷玉想,她確是極聰明。
明知是局,豪不畏懼。
那一瞬間,文廷玉便想起了昔年太后所說。
那是太子與太后討旨,硬要接謝輕容入宮為妃的時候,太后屏退了眾人,意味深長說的話兒,那時他自窗外偷聽,聽了之後,呆立原地。
“若她是個弱質女流,只有美貌,人卻蠢鈍,那倒罷了;現如今這樣,接進宮來,還要防她,
36、素翎 。。。
將來等你登基,她為皇后,她之所出便是太子,又該當如何”
都說謝夫人生下謝輕容,卻因難產而亡,謝輕容素來嬌弱,長至好幾歲,才在眾人面前出現,而那個年紀的娃兒,原本就難細細分辨出究竟幾歲來。
謝輕容實在未曾說錯,她今年方十六,若不是十六,她便不是宰相千金,而是身份、來路皆不明的一個人。
然後是太子之言。
“那又如何?母后也聽見了,慧慈大師瞧她面相,度她八字,說她是母儀天下之命,莫非母后是要將輕容指給廷玉,好教弟奪兄位?”
文廷玉聽見那話,自呆愣中醒來,一顆心狂跳難止。
他之兄長,素來讀的是聖賢書,開口時常說的是那和尚道士之話如何信得?原來話都只是說給別人聽的。
太后那是還是皇后,只在那裡間,默然不語。
而文廷玉在這外頭,卻是怒火難遏。
這世間,怎會有人,因別人話語,而定他人的命數,當真可笑!
虧得他還是太子!
然最教人寒心的,還是太子接下來的話語。
太后不答言,他卻道:“怕她武功,便廢了她武功;再者,不叫太子由她所出,也是容易——”說到此處,語聲一變,竟同幼時一般,與他母后撒起嬌來:“母后,你便依了兒臣吧”
文廷玉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逃。
一路上,撞多多少宮女侍衛,驚得那些人跪倒在地口中稱罪,他全不理,衣裳也不換,只催著人出宮。
到宰相府,他也不顧禮,徑直去找謝輕容,彼時謝輕容正在太師府的後院,穿著紅色短衫,面上有些微微細汗,腰上彆著一柄利劍。
大約是揹著眾人,才練了劍回來,經過廊下,站著逗下廊上漆黑的鳥兒。
望見他來,謝輕容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