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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未及。
大理寺一時門庭若市,定案審度,朝臣百官都暗自在心頭掬了把汗,原來皇上登基這一年,並非縱容無為,而是早已秘密籌謀萬全,等的便是這一網打盡之日!
厚重的木門緩緩從外面推開,斜陽將修長的人影投在青石玉的地面上。
榻上之人雙腿繃滿絞帶,顯然是受傷未愈,他連頭也不曾轉動,聲音嘶啞,“皇上打算如何處死本王?要動手便快些,莫要如女子般優柔寡斷!”
衛瑾氣定閒從,立於榻邊俯瞰,“二哥已是敗兵之將,毫無威脅,朕又何必落一個弒兄之名,憑白落天下人把柄?”
凌平王額間青筋跳躍,微亂的鬢髮下,是一張極是魅惑的面容。
良久,他驟然洩氣,精神彷彿也隨之萎頓,再不復昔日神采。
情勢不再當年,他如今已經一無所有,又拿什麼來同他對峙?
原來,早在父皇殯天的那個雨夜,他們的人生就已註定。
其實當時他不懂,這就是天命,容不得任何人去違逆。
很多事情錯過了便是永劫,用再長的時間亦無從彌補,譬如唾手可得的帝位,又譬如,那個令他理智盡失的女人。
當晚瀕臨癲狂之時射出的致命一箭,卻是他們從前所有情分的終點。
衛璃知道,姜嬈這一生都不會再原諒自己。
他道,“姜嬈是我的人,本王如今一無所有,唯一所求,就是她的人。”
衛瑾利落地回答,“今生今世,來生來世,你都莫要妄想,”衛璃眼神黯淡下去,其實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只不過因為不甘罷了
衛瑾接著道,“只要你立下信據,永居封地不再回京,不受一兵一卒,否則將失信於天下。那麼另一個女人,朕可以還給你。”
衛璃猛然抬頭,“鄭秋沒有死?”
衛瑾只是望著他,目光平靜。
漫天火光之中,在他以為生命即將結束之時,模糊中是一團纖細的身影將他從烈焰中拉起,而就在那一刻,樑柱轟然倒塌。
那雙緊握的手,驟然斷開,而後煙火覆蓋,再無聲息。
衛璃甚至不明白,自己此刻聽到鄭秋沒死的訊息,為何會激動的有些顫抖。
那個女子永遠活在姜嬈背後,默默地執行任務,甚至到今時今日,他都不曾正眼瞧過她
卻在這幾日煎熬之中,反覆夢見她的臉。
“她的生死,僅在你一念之間。”衛瑾說罷,轉身便走,衛璃突然在身後開口,“但願陛下能信守承諾。”
含元殿外噤若寒蟬,但見一眾宮婢皆是垂首靜立。
武安侯入內已經有半個時辰之久,殿中卻毫無動靜。
前些天皇上突然下旨取消賜婚,天心難測,更引得眾人多方揣度。
但含元殿的御前近侍卻大抵明白其中因由,除了姜御侍,還有誰會能有如此本事?
恰殿門從內開啟,一襲白裘悠然而出,預想中的任何一種表情,都並未從武安侯的臉容上顯露,璇璣心下一動,為何會突然生出武安侯竟有些釋然的想法來?
委實是荒謬。
殿內傳來皇上低沉的聲音,“高言你進來。”
高言只得硬著頭皮入內。
“將金印取來。”衛瑾正奮筆疾書,高言連忙照辦,不消片刻,終於停筆。
但待高言看清了聖旨上的內容後,手一抖,險些將金印落在地上。
身為御前首席宦臣,便是冒著殺頭的重罪,他也必須要加以提點。
高言笑了笑,只端在頭頂,並沒往前遞過,“恕奴才多嘴,記得陛下曾與奴才說過,您的後宮裡不需要太多女人,現如今,倒是有些領悟了。”
衛瑾掃了他一眼,徑直取過金印,高言噗通一聲跪下,“還望陛下三思!”
“虧得朕一直瞧你聰明透徹,怎地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衛瑾淡淡一笑,“若是需要三思而行之事,那麼根本就沒有去做的必要。”
高言已是冷汗如流,捧著墨跡未乾的冊封詔書,送往紫宸宮。
朕初登帝位,姜氏淑儀,常得侍從,弗離朝夕。今冊為正一品貴妃,為四妃之首。
授金冊金印。
貴妃冊封大典,選在元日當天,元日乃一歲之首,是二十四節氣中最重要的大日子。
而自古便從未有過如此之事,即便是皇后冊封,也不過是擇了吉日罷了!
皇上此舉,寓意與天同慶,受百姓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