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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只有顧師言外出時他隨行,其餘都在草堂中抱膝看天,或者練功舞棍,因言語不通,也無人與其說話,不過阿羅陀似乎不覺得寂寞,雖然相貌兇惡,但遇人總是露齒而笑,憨態可親。這次回鄉後,顧師言一直沒看到他,這時聽到他舞棍聲,便過來看他。卻見阿羅陀已歇手不練,立在一株柏木下看一頂藤篾帷帽。顧師言不禁一愣。
縈塵冰雪聰明,見阿羅陀手裡的是一頂女子的帷帽,心思一轉,便已明白,她早已從泉兒口裡得知衣羽之事,當下輕聲問顧師言:“公子,這是衣羽小姐的帷帽嗎?”顧師言看了她一眼,不答。
當晚顧師言悶悶不樂,強顏歡笑。縈塵道:“公子爺,你想進京參加元宵棋會是嗎?”顧師言點點頭,握了握縈塵的手。縈塵道:“可是,你得罪了宦官,如何能回長安呢?”
顧師言一驚,忙問:“泉兒都說出來了?我交代過他不許說的,免得母親擔心。”縈塵道:“這須怪不得泉兒,是二姊夫先說出來的,江南西道接到刑部公文,要捉弄欽犯顧師言,解送進京。二姊夫說他已將公文私自扣下,宦官只在京中勢大,你只要不回長安就無妨。這事我們都知道,只瞞著老夫人一人。”
顧師言在室中來回踱步,道:“我已約好西川杜瀚章公子正月初十在襄陽相會,結伴進京,今若不去,豈非失信。”顧師言進京固然是因為元宵棋會,但尋找衣羽更是要緊,這事不好對縈塵說,心裡頗為歉疚。
縈塵過來拉著顧師言的手,道:“公子,你一定要去,縈塵也與你一道去,路上好服侍公子。”顧師言連連擺手道:“你一弱女子如何去得!”縈塵天真地道:“公子可以保護我呀。”
顧師言“嘿”了一聲,他對自己的功夫倒是有自知之明,若非阿羅陀捨命相救,他死了好幾回了,京城險地,自身難保。當下堅決不允。縈塵卻極是倔強,聲稱若是不帶她一塊去,她就讓老夫人不讓顧師言出門,還揭顧師言老底道:“你這麼大了,總不能像前幾年那樣瞞著老夫人偷偷跑掉吧。”
顧師言哭笑不得,道:“即便我要帶你去,母親也不讓。”縈塵道:“我自去和老夫人說,反正要去兩人一起去,要不都沒得去。”顧師言暗暗叫苦,心想:“原來天下女子都是一般的刁蠻任性,縈塵這小蹄子也知道要挾我!”
其實此番若非縈塵之力,顧師言又豈能再度遠行!老夫人一聽兒子又要遠赴長安,執意不允。是縈塵竭力解說勸慰,說公子爺在家會悶出病來的。又請紫雲觀女道士白素來為顧師言占卜,白素掐算一番後便說顧師言驛馬星動,利於出行,呆在家裡反而有禍。
顧老夫人最是信命,命中註定之事豈可違抗!當下眼含淚花問白素道:“難道我的訓兒總要在路上奔波?”白素心有不忍,道:“老夫人,這驛馬星居於命宮,十年轉一輪,女道記得府上公子十六歲始出遊,看來要等到二十六歲才會收心不再外出。”顧老夫人心下稍慰,問:“這麼說要到二十六歲後他才愛呆在家裡?”白素笑道:“是,老夫人,到那時你老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了。”老夫人瞧了縈塵一眼,轉憂為喜。
顧謐得知弟弟又要遠行,甚是不安,顧師言便說京中有白敏中與令狐綯從中斡旋,已然無事。顧謐聽傅敬梓說過,江南西道接到刑部公文的同時又接刑部侍郎周墀的密信,要求將此事不了了之,這自然是白敏中與令狐綯之力了。顧謐也知道這個弟弟心如飛蓬,向來不肯安分的,只盼真如白道姑所言,兩年之後收心才好。
正月初六,顧師言灑淚辭別母親,跨上黑駿馬,帶著縈塵、阿羅陀與泉兒三人啟程趕赴襄陽。他原本擔心縈塵不能乘馬,若是坐馬車那就不能在初十前趕到襄陽了,未想縈塵幼時隨父在太原時便已學會騎馬,騎術頗精,令顧師言大為寬慰。縈塵腰肢筆挺騎在馬上,得意地道:“公子,縈塵可不會拖你後腿。”
四人擺渡過江,南望匡廬諸峰雲蒸霧繞,縈塵問道:“公子,這廬山你可曾登臨?”
顧師言搖頭,心裡也覺奇怪,這陶潛、謝靈運、李太白之輩推崇備至的名山他自小開門能見,卻從未前去遊覽過。
縈塵笑道:“公子常年出外獵奇覽勝,卻對自己家鄉的好風景錯過,未知何故?”
泉兒替顧師言答道:“自然要先到外面看看才對,家鄉的山水日後機會多的是,隨時可以去遊玩,公子爺,是不是這樣?”顧師言若有所思。
顧師言此番進京可以說是腰纏十萬貫,除帶去二千兩黃金不算,顧謐還另備了好些珠寶讓他相謝白敏中等權貴。顧師言意欲佈施五百兩黃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