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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她的聲音、她的體態確確實實是衣羽,望月先生你——”。
望月研一雙手微微發顫,若非極度恐懼他絕不會如此無法自制。在顧師言眼裡,身形瘦小的望月研一好像是鐵打銅鑄的,從來就是一副神情木然、堅忍不拔的樣子,他那赤足踏雪的形象給顧師言的印象極深。
只是片刻的失態,望月研一迅即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神情,道:“此事還不能確定,我還要回長安一趟。”顧師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望月研一不答,卻道:“日本王子源薰君已率遣唐使渡海來朝,約在四月間在東海郡如皋場一帶登岸,那個衣羽也已動身前往,你若真心想找回衣羽——”
顧師言忙道:“好,我也去東海郡。”又問,“望月先生,你還不肯相信我對衣羽是一片真心嗎!”望月研一遲疑了一下,終於說道:“我信”。顧師言道:“那就請告訴我衣羽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望月研一默然半晌,緩緩道:“我此番再回長安,就是為了弄明白女主之事。我若僥倖能從長安脫身,一定去如皋場與你相見。”望月研一說得這麼嚴重,好像長安是龍潭虎穴似的,這令顧師言有點不解,便道:“吉備大師無所不知,望月先生何不——”
一語未畢,就被望月研一厲聲打斷,“住口!”見顧師言一臉惶惶然,望月研一緩下語氣道:“顧公子,日後你若再遇見吉備大師,能避則避,躲避不了則千萬要小心,遇事三思而後行,萬萬不可輕信他人。”顧師言睜大眼睛,極為詫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望月研一給了顧師言一綻大銀,讓他明日買匹坐騎代步,道聲“保重。”白影一晃,就沒了蹤影。顧師言滿腹疑團,高叫“望月先生望月先生”。明月在天,樹影斑駁,望月研一早已去得遠了。
明月西斜,月光逐漸黯淡下去,滿天繁星顯露。顧師言理不清頭緒,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那一顆顆星辰閃閃爍爍,似乎就懸在他頭頂,伸手就能摘到,看得久了,那片星光凝結成一張少女如花般的笑臉,雖然模糊,但神情宛然,似乎正要說出深情款款的話語來。顧師言伸手要去觸控,星光一收,少女的臉龐散為一天星斗,依舊遙不可及。
望月研一說的話雖然令顧師言如在雲裡霧裡,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衣羽並非對他絕情,而是因為發生了重大變故,明白了這一點令他胸懷一寬,原先的心灰意冷一掃而空,他喃喃自語道:“衣羽,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次日一早,顧師言去揚州馬市買馬,他從來就是大手大腳花銀子,哪裡會談什麼價錢,買來一匹羸弱老馬就花光了望月研一給他的那綻足有五十兩的大銀,心道:“好馬是買不起了,且不管好歹,能跑到東海就行。”揚州距東海郡有三百多里路,若黑駿馬還在,也只一天的路程。
於是騎上老馬上路。可惱的是,這馬不僅老而且懶,在路上磨磨蹭蹭,總不肯跑,只是慢騰騰地有氣無力地小踏步,顧師言火起來抽它一鞭,它強打精神跑兩步又慢騰騰地走,起早貪黑都還走不到一百里地。當晚在客店投宿時顧師言託店家把老馬賣掉去,他寧肯步行,也不要騎這麼難侍候的牲口。
店家找個馬販子來,那馬販子卻只肯出十兩銀子,說這馬就是這個價,你五十兩銀子買的那是你的事。顧師言火冒三丈,說不賣了。第二天又騎著老馬上路,顧師言還想了個法子,在馬頭上綁根細竹竿,竹竿前端垂一串胡蘿蔔,胡蘿蔔就在馬嘴前方半尺處晃來晃去,老馬很想吃到胡蘿蔔,賣力伸頸前行,胡蘿蔔總在前面,老馬吃不到。
顧師言騎在馬背上看著老馬死命追吃胡蘿蔔,不禁發笑,心想你好好給我趕路,到午時我自會給你吃這胡蘿蔔。豈料老馬見識不低,追了二十幾路追不上那串胡蘿蔔,乾脆賴著不走了,路邊有幾個放羊的小孩看著顧師言笑。
顧師言跳下馬,問那個鼻涕老長的小孩什麼名字?旁邊的兩個小孩叫道:“他叫三毛。”顧師言牽過韁繩遞與那叫三毛的小孩,道:“來,三毛,送你一匹馬。”
顧師言走出老遠回頭看,那幾個小孩牽著馬還呆呆地朝他這邊望。
四月初一,顧師言趕到東海郡的如皋場,此處是長江入海口,大唐司舶使便長駐此地,司舶使是專管海事的官吏,日本國遣唐使歷來由司舶使負責接待。顧師言在如皋場接連數日四處尋找也未發現衣羽的任何蹤跡,這日來到西郊,見有一座佛寺,卻是當年鑑真大師東渡前曾在此駐足的定慧禪寺。
住持僧頗為勢利,見顧師言既沒隨從又沒車馬,還斷了一臂,便不甚答理,自顧捻著念珠誦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