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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如同在交替地踩著裝在音響世界大軲轆上的兩個腳蹬。
不過,有些人聽不見聲音並不是暫時的。有人耳朵完全聾了,他要煮牛『奶』也不得不用眼睛緊緊盯著掀開的鍋蓋,窺伺著象是預示一場北極暴風雪的白光,這是牛『奶』煮沸的前兆。明智的做法是看見這個前兆就拔去電『插』頭,就象上帝擋住波濤一樣。因為牛『奶』煮沸了,『奶』孵出的卵在痙攣。在升騰,經過幾次斜向的鄱滾,完成了發育,幾葉被『奶』皮弄得皺巴巴的風帆傾斜著,鼓滿了風,一葉珠『色』的風帆向著暴風雪中衝去;如果切斷電流,及時祛除暴風雪,就會使風帆原地旋轉,變成木蘭花瓣,在『奶』的海岸中漂流。如果這個病人沒有及時採取措施,切斷電源,他的書,他的表,頃刻間就會被牛『奶』的白『色』海洋吞噬,怒『潮』過後微微『露』出海面,他只得喊叫他的老女僕前來幫忙;儘管他是個赫赫有名的政治家或德高望重的大作家,他的老女僕仍然會數落他還不如五歲的孩兒懂事。在別的時候,門緊閉著,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闖入這神奇的房間,我們沒有聽見他進來,他就象木偶戲中的木偶,光做手勢不說話,這使那些聽膩了講話的人耳邊得到了清靜。至於這個耳朵全聾的人,既然失去一種官能也和獲得這種官能一樣,能給世界增輝添美,當他在一塊還沒有誕生聲音的樂園式的土地上閒步時,他會感到賞心悅目,其樂無窮。世界上最大的瀑布單為他的眼睛顯示那水晶般透明的水簾,比風平浪靜的大海還要平靜,同天堂中的瀑布一樣純潔。因為在他耳聾之前,聲音於他是引起運動的可感知的形式,所以無聲而動的物體似乎是動而無因;這些物體失卻了聲音的特『性』,展現出自發的運動,似乎有了生命;它們自發地運動,靜止,著火;它們自發地飛起來,就象史前長著翅膀的巨獸,在聾子這個沒有鄰居、冷冷清清的家庭中,在他還沒有全聾的時候,開飯時僕人就已經夠謹慎的了,總是不聲不響地上菜,而現在卻是由啞巴開飯,看上去有點兒偷偷『摸』『摸』的,象童話劇中給國王擺飯一樣。聾子在視窗看到的建築物——兵營、教堂或市政廳——也不過是童話劇中的佈景。這座建築物一旦坍塌,會釋放出眼睛可以看到的鋪天蓋地的灰塵和成堆成堆的瓦礫;雖然它不象舞臺上的宮殿那麼單薄,但也不那麼具有物質『性』,即便沉重的巨石墜入神奇的世界,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來擾『亂』那纖塵不染的寧靜。
第一卷 第四章
籠罩在這間我剛來不久的軍人小房間裡的相對的寧靜突然被打破了。門開啟了,聖盧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讓他的單片眼鏡落到胸前。
“啊!羅貝,在您這裡太舒服了!”我對他說。“能在這裡吃晚飯和睡覺,那該多好啊!”
的確,要不是軍紀禁止客人留宿,我一定能體味到平靜而無憂無慮的休息。軍營中被許多遵守生活規律、心境恬靜、意志堅強的人和無所掛慮、幽默詼諧的人維持著那種安謐、警惕和歡快的氣氛會使我高枕無憂地進入夢鄉。在這個大家庭中,時間披上了行動的形式,悲哀的報時鐘聲被歡快的軍號聲取而代之,這集合的號聲餘音繚繞,猶如浮塵,永遠飄『蕩』在城市街道的上空——它確信人們在洗耳恭聽,它象音樂那樣悅耳動聽,因為它不僅意味著權力需要人服從,而且表明服從會使人得到幸福。
“哈!這樣說您是喜歡跟我睡在這裡,而不願意一個人住到旅館裡去羅,”聖盧笑嘻嘻地對我說。
“喂!羅貝,您還譏笑我呢,您太殘酷了!”我對他說。
“您明明知道我住在這裡是不可能的,去那裡卻是受罪。”
“您可冤枉我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哩!”他對我說。“因為我們不謀而合,我也希望您今晚留在這裡。剛才我就是為此去請示上尉了。”
“他批准了?”我嚷了起來。
“很順利。”
“啊!我崇敬他!”
“不!這太過分了。現在讓我把勤務兵叫來,讓他給我們準備晚飯,”當我轉過頭去掩飾我的眼淚時,他又說了一句。
有好幾次,聖盧的這個或那個同事闖入房間,都被他趕走了。
“得了,滾出去!”
我懇求他讓他們留下來。
“不,他們會讓您討厭的,他們都是些老粗,缺乏教養,不是談梳刷馬匹,便是談賽馬。再說,就是為了我也不能讓他們呆在這裡,他們會把我渴望已久的這個寶貴時刻攪得毫無趣味的。不過,您得看到,我給您談我的同事粗俗,不等於說軍人都智力低下。遠不是這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