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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立了一個“雷府”,專門祈雨禳福。雷府的弟子門人遍佈四方,勢力極大。農耕社會,靠天吃飯,雨水多少極為重要。“神霄派”打著呼風喚雨的牌子,一開始還受人歡迎,倒後來裝神弄鬼,欺世惑眾,已極不得民心。“雷府真人”這個字號,早就不多見了。
不過病急亂投醫,久旱盼甘霖,那是人之常情。這雲陽三年不下雨,百姓自然又把希望放在了能呼風喚雨的雷府真人身上了。
胡悅師從陳楠,並不是神霄派的傳人。他自吹自擂是什麼“雷府真人”,拉大旗做虎皮,掮了招牌招搖撞騙,人家不知底細,還真把他當一回事。白玉蟾知道他愛玩這套把戲,也不戳破,含笑看他行事。祈雨那套工夫大同小異,以胡悅的鬼機靈自然學得極像,難的是作法者一本正經,像煞介事。
胡悅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鄉民也看得如痴如醉,忽然有人嚷嚷著推開人群,一直走到八仙桌下,伸手便拆壇毀器。眾人喝道:“喂,幹什麼?正做要緊事呢。”
那人道:“瞎了眼睛了,連老爺我都不認識了嗎?”眾人哦了一聲,仍問道:“你幹什麼呢?”
白玉蟾問店主:“這人是誰?這麼橫。”
店主道:“是縣衙的賈班頭,最會狐假虎威,欺壓良民。”
賈班頭道:“你這個道士,快下來,不許再作法了。”
胡悅道正在興頭上,愣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
賈班頭道:“我叫你下來。”
胡悅道:“為什麼?”
賈班頭道:“縣太老爺請了太乙教的道士在祈雨。你這裡也作法,他那裡也作法,求得雨來算誰的功勞?要是雷神發怒不下雨了,又是誰的過錯?太乙教的道爺們聽說有個道士也在祈雨,就跟老爺說了,要麼請他們,要麼請你,只能請一個,要老爺看著辦。老爺就叫我來拆你的臺,別妨礙太乙教道爺們作法。”
他這番話一出,非但胡悅氣炸了肺,連共濟會的會長壽老太公,所有鄉民都氣炸了,氣勢洶洶聲討太乙道士。
壽老太公氣呼呼地道:“湯老爺這種做法,可有點不講道理。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多幾個祈雨的人,豈不是更好?大家一齊來祈雨,讓雨早點下下來,這是大家都盼望的嘛,怎麼能只許他們祈雨,就不許人家祈雨呢?那些太乙教道士這麼強橫霸道,仗著什麼呢?祈雨本是雷府的事,神霄派的道士才是正份管這事的,他們憑什麼來爭?湯老爺不明是非不辨黑白,我要找他說理去。”
胡悅從八仙桌上跳下來,指著賈班頭道:“你前面帶路,我找太乙教的臭道士晦氣去。”排開眾人推著賈班頭便走。他自己也是道士,倒不避諱罵在道士前面加個“臭”字。
那賈班頭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能讓個小道士推著搡著抓著?但他扭來扭去就是脫不了身,心想這道士只怕有點門道。這才乖乖走在前頭。
壽老太公和陸老太公也顛顛地追了上去。有人領頭鬧事,怎不讓人興奮,一眾鄉民轟地跟上,連白玉蟾都加入進去。
縣大老爺的祈雨壇設在煉陽觀。那煉陽觀是個小小破舊道觀,原本由三個老道士住持,太乙道士來了,那三個老道就被擠到了廚房,叫他們燒茶煮飯。三個老道無端受了這窩囊氣,自然是要報復的。
太乙小道士們在喝茶的時候有沒有喝到口水,菜裡面有沒有菜青蟲,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許就此嚐了肉腥也未可知。
胡悅領著眾人到了煉陽觀,但見觀門站滿了三班六頭的衙役,個個抱胸而立,攔住眾人,道:“大老爺有令,閒人不得入內。”
胡悅哪裡會聽他這些,搭在賈班頭肩上的手緊了一緊,賈班頭“哎喲”一聲叫了起來,眾人先是一驚,跟著哈哈大笑。賈班頭平時在鄉里做威做福慣了,人前一幅趾高氣揚的樣子,這一下忽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醜,頓時大感顏面掃地,一張臉臊得通紅。
那些衙役都受賈班頭管制,這時見頂頭上司一幅霜打茄子的樣子,都是一愣。胡悅趁這工夫早進了煉陽觀。
觀內縣太老爺專為祈雨建造的祭壇精緻華美,自不可與三張八仙桌搭的簡陋之壇相提並論。胡悅一看就來了氣,徑自住壇前一站,也不說話。打量了一眼三個太乙道士。
那三個道士和胡悅也差不多年紀,看上去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不過是仗著名門正派的弟子身份,居然想趕走自己。胡悅哪咽得下這口氣?心裡暗罵道:他媽的,老子不給他攪和了,我不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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