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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入房裡,再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土豆子、使鉤子的番子和粘夫子三人。
房裡偏西,比較陰沉,三人又不亮燈,視線更是模糊,外面哄哄傳來響亮而無生氣的誦書聲。
土豆子俯首望了一望,看見茹小意一雙帶穆桂英決戰沙場上巾幗之威的美目,卻含了盈眶脆弱如露珠的淚,“唷”地笑道:“女英雄也要哭喲?”他也不知道那一群看似呆瓜自告奮勇抬人入屋的學子中,也有人趁便摸了茹小意一把。
他們開始都不防著土豆子,因為土豆子年少,同樣土豆子也不提防這群學子,因為這些人看來幼稚,人常常給自己的假象騙倒,尤其是當他以為自己的智慧能力遠遠超於某些人的時候。
這幹飽讀經書十年寒窗只為一舉成名的學子,有不少人為土豆子一番說詞所騙,但也有人並不盡信,不過,他們都明白是非皆因強出頭和明哲保身的道理。
他們的老師粘夫子自然也明白紙包不住火難以雙手遮天的道理,於是語氣帶微責的道:“怎麼把事情弄得這樣糟!這可把我也捲了進去,不好辦哩。”
土豆子沉聲道:“粘夫子,公公安排你在這裡,是什麼用意來著?總不成你來食君之祿,而不分君子憂吧?”
粘夫子頓時變了臉色,忙不迭地道:“這個,姚少俠言重了,緝兇除奸的事小的自當盡力,不過,這樣鬧開來,我在這兒的身份,則有些個兒不便”
土豆子冷哼道:“有啥不便?公公令你來這裡臥底,為的是看著點這些讀書郎,有沒有異心,這些讀死書的書呆子哪有什麼名目!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朝,你要為公公效勞,現在不求功,還嘮叨什麼!”
粘夫子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連忙說:“是,是。”
使鉤子番子道:“剛才這婦人放出金箭令,只怕會引出樊大先生的‘二鳳雙鷹’來,那就糟了。”
土豆子道:“札檔頭,那就有煩你把庭院裡惹眼的清除掉。”
那姓札的番子哈哈笑道:“我說粘夫子,你也該知趣了。”說罷像一陣風似地掠了出去。
那粘夫子額上滲著汗,眼珠骨溜溜的向木榻上茹小意和土豆子身上一轉,便道:“我我也去清理庭院。”
土豆子臉不改色地道:“清理小小一個院,還不須要動用兩個人。”
粘夫子只覺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敢連連聲道:“是、是。”
土豆子冷冷地道:“不過,那些學生還需要你去穩一穩。”
粘夫子頓時如釋重負地道:“是,是,小的一定能安定人心,姚少俠放心。”
土豆子淡淡一笑道:“我又不是長期在此地勘察的,可沒啥好擔心的。”
粘夫子覺得這少年脾氣古怪至極,自己講的句句話都搭不上勁,只有說:“是、是。”汗往脖子裡鑽的退了出去。
土豆子看著粘夫子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後,臉上浮現了一種似笑非笑,彷彿狠毒又略似憐惜的神色,這神色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臉上使得他看來像一個歷盡滄桑但卻不知幾歲的小老人。
然後他回身,向著榻上的項笑影和茹小意,浮現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道:“只剩下我們三個人,可談談舊事了。”這語言十分奇怪,就像是跟一個闊別多年的老友敘舊一般。
茹小意只覺心頭冒起了一陣寒意,可是她並不明白。
她略為掙動,勉力望去,只見項笑影也一臉不解之色。
土豆子嘴角掛了一個冷傲的微笑,臉上的神情卻更冷漠:“項公子,你可風流快活!快活了這許多年,你好啊。”
項笑影下頷搐動著,卻說不出話。
土豆子冷笑道:“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當年,令尊大人還當權得勢的時候,你玩弄的黃花閨女,也不少吧?該記得有個叫添梅的吧?十幾年前的一樁風流賬,項公子不知還記不記得?”
茹小意耳裡聽見,腦裡轟了一聲,但隨即省悟,別的人還可存疑,但自己丈夫是一個忠厚老實人,決不會欺瞞自己,知這是土豆子故意離間,竭力轉過頭去,想作個表情,讓項笑影放心,卻見項笑影一臉惶恐之色,竟然吃力地頷首,茹小意一時不相信自己目中所見的情景。
只聽土豆子又道:“想不到項公子還記得薄命的添梅,當年她失身於你之後。珠胎暗結,可是知道你們項家不會納她這樣一個奴婢女子,產子之後,必留下嬰孩而逐之出門,只好圖逃脫,結果死在你們項家人的手裡,都可謂表面仁義道德,內裡惡事做絕了。”
茹小意聽了,心裡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