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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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很晚才來給他換藥,平舟說,想去看看那個少年。
飛天一身是血,正在往下褪衣服。
染滿了鮮血的輕甲扔在腳底下,他因為忍痛咬著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受的傷,衣服和傷口黏連一起,飛天痛得扯,越扯越痛。
飛天的身上有許多細細碎碎的小傷口,泛白的沈紫的鮮紅的,軟的硬的痂痕或是嫩肉。
飛天呲著牙笑,因為痛所以笑容很古怪:“你不養傷跑來幹什麼?”
平舟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知道孿城有地下暗道。”
飛天愣住了,本能地問:“你怎麼知道?”
平舟冷靜地說:“我是孿城三劍之一的無憂劍。”
飛天怔著沒說話,平舟的聲音象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客觀平靜:“在幽冥澗我殺的那個人是斷腸劍,他是我師兄,也是城主的獨生子。”
平舟說了許多,最後飛天撲上來捂著他的嘴把他按在了營帳裡的地氈上。
“我沒去過幽冥澗那地方,你也沒去過。”飛天的眼睛很亮,臉背著光,可是眼睛真的是晶光四射:“誰也沒去過,那裡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他鬆了鬆手,平舟躺在那裡看著他,飛天身上那些本來已經凝結的大小傷口又一起流血,蜿蜒的紅蛇在他的身體上慢慢爬下。
“誰也沒去過。”飛天又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往後坐倒在地上,因為疼痛而扭緊眉頭。
還是個天真的少年。
並不是你說沒有,那些事就真的沒有發生過。
但是那個少年的認真表情,象是,真的可以抹去一切,那些不堪回想的記憶。
沒有人知道無憂劍平舟為什麼變成了帝都的一份子,和身份最高貴的一批人在一起,地位高得讓人仰望。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飛天真的說到做到,他從來不提幽冥澗三個字,也從來不和他說起過去。
他只會說:“平舟,你看這個字怎麼寫?”又或:“平舟,你這招兒不大對頭兒,最好再問問奔雷應該怎麼用力。”
再沒人知道幽冥澗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但平舟卻知道,自己,還有飛天,因這三個字而相識,然後,在一起。
所以,等飛天成了飛天殿下,他離開了帝都,拋下閒職,去做飛天殿的雜役。
這沒有任何理由,他不需要什麼理由,順理成章的可以這樣做。
因為他告訴旁人,飛天救過他性命。
因為他沒有告訴過旁人,飛天在他的心中,是個紅衣黑髮,漫天蘆花中的少年。
飛天沒有再回去,他在雨停之前睡著了。
平舟看到他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青影。
昨夜他可能根本就沒有睡過。
平舟知道他被人從輝月那裡送出來,也知道行雲去找他。
早上他與行雲還打了個照面,那個眼神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行雲想起來了,否則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有些傷痛,有些愴惶,更多是迷茫。
對於當年的帝都雙璧,平舟說不上來心裡是怎麼想的。
外面雨已經停了,水洗過的綠葉象是要滴下一股子清香來。
然後下人來報,行雲殿下來了。
行雲穿著一件白衣,身姿挺拔,張口說:“飛天在這裡是不是?”
微風吹著廊下兩個人的衣裳。平舟行雲,天城並肩的兩位殿下,在這有些陰影的廊下,無語對望。
平舟在想行雲重新睜開眼睛之後的每一個點滴。
象個稚子,什麼也不懂不知道,輝月那時候剛剛登任天帝,還是顧著照料他。
象塊無瑕美玉,但是飛揚耀眼。
孔雀公子,名不虛傳。
“行雲。”飛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倚著門站著。
寬袍廣袖,他看來比以前瘦削得多。
平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繞過庭院。
行雲身上帶著雨後陽光的氣息,大雨的凌晨,那種寒冷的迷茫陰鬱象是隨著雨停也一起消失了。
行雲那樣沈著的看著他,從頭到腳無一遺漏。飛天覺得行雲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裡,又說不上來。
晨間雨中的那一幕在午後亮麗的陽光中,象是蒸發了一樣。覺得那樣遙遠而且不真實。
“龍族那兒,住得慣麼?”
飛天點點頭:“很好。”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