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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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進了一個信封裡,封了口便放在自己懷中。可是我到達柯家之後卻忘了將信封交給他了。酒吃到一半,也就是老何發病之前,他問起字據的事來。我將手伸進懷中,卻錯將裝著我自己帳本的那個信封遞給了他。我那帳本平日總是隨身帶著的,兩個信封又一般大小輕重。直待老柯回房去服藥之後,我才發現了這個可怕的錯誤。後來,他就跳了河。我原想一定是他在房間裡拆開了那信封,發現了我,他最忠實的朋友,也一直在欺騙他,以致在絕望中自殺了。這個夢魘一般的想法兩天來一直困擾著我,晚上我無法入睡,我老是夢見老柯的影子在跟隨著我”
他痛苦地搖了搖頭,面色十分陰鬱。
“既這樣,你分點紅利給我們還需叫屈麼了”狄公道,“我猜你正打算遠走高飛,是不是?”
冷虔答道:“是的。假如柯興元沒有死,這兩天我就必須逃走,我沒臉見他。臨走前留封信給他,向他交代一切,求他饒恕。我需要償還九百兩金子的債務;再用剩下來的那點在遙遠的異鄉苟延殘生。老柯死後,我希望衙門早日替他備案。一旦備了案,我就可以處理他的財務,有權去開啟他的銀櫃,那裡我知道放著他二百兩金子,這是一筆不上帳目的應急的錢。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設法儘快逃出這個城市,我的債主們也無法拿到我欠他們的錢了。”
“我們不想麻煩你多久時間,”狄公說,“我們的買賣很簡單。你把那筆金子存在哪裡?”
“存在天雨金市。”
“那麼,請你給這家天雨金市開兩張三百五十兩金子的批子,簽字押印,留空著領取人的名字。”
冷虔從抽屜裡取出兩張批子,批子上已蓋有他的私章。他掭了掭筆在批子上填寫好數目,又簽了字。狄公取過批子看罷放進了衣袖。然後說道:“可以借我紙筆用用麼?”
冷虔抽出一箋白紙,與那筆一併恭敬地遞給了狄公。狄公接過紙筆,將椅子移了個方向,揹著冷虔飛快寫了一張便條。喬泰仍站立在冷虔椅子後面監視著。
便條上寫著簡短兩句話:
滕侃縣臺親鑑:立即派人拘捕冷虔。他與柯興
元之死干係直接,詳情容待面陳。
狄仁傑頓首再拜
他將那便條放入了一個信封,迅速蓋了他的私章。轉過身來對冷虔說:“冷先生,我們此刻就走。今天早上你不許離開這裡,我的這個助理就在大街對面窺視著你。如果你不聽我的忠告,後果不堪設想。少陪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喬泰開了門,兩人走下樓來。
他們上了大街,狄公將他寫給滕縣令的便條交給喬泰。說道;“你火速跑向衙門,親手將它交給滕老爺。我先回鳳凰酒店。”
第十章
狄公走進店堂時,排軍站在櫃檯旁正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說著話,酒保在為他們敬酒,豔香蹺起著二郎一腿坐在一旁正在那兒剪指甲。
“鬍子哥,快來!”排軍高興地叫道,“我有好訊息告。你聽這個老傢伙說吧!”
老乞丐的紅眼睛老是流著淚,飽經風霜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就象乾癟萎縮的蘋果皮一樣。他扯了扯他那油汙的、蓬亂的鬍子,乾咳了一聲,哀訴似地說道。“我經常在西門裡那幾條街遊蕩,那兒有一家秘密的窯子。上下樓房不很招人眼目,內裡的排場卻是很大,非常氣派。我到那裡多少總能討到些錢”
“那裡是一個上等的行院,”豔香插嘴道,“我走紅的時候,也被帶到那裡去過一兩回。”
老乞丐轉過身來,眯起了紅眼睛向她看了一眼。
“我見過你!”紅眼睛說,“下番你得告訴你的客人起碼給我四個銅錢。那日他只給我兩個——先生,你知道,臉有喜色的客人出來時,我甚至可以向他討到十個銅錢!”
“別扯遠了!”排軍罵道。
“對,正經說,我見到的那個貴婦人到那裡去過兩回,戴的正是你剛才給我看的那副耳環。因為她總是戴著紗巾,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卻看清了她耳朵上這副耳環。那日這貴婦和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來時,她看了看我,然後對那年輕男子說:‘給這個可憐的老頭十個銅錢吧!’他就如數照給了。你猜我當時是多麼的歡喜!”
“你用不著感到驚奇,”排軍對狄公說,“這些乞丐掙的都不少,什麼時候你不妨也去試試!”
狄公嘴裡含糊地應了一聲,肚裡卻在暗暗吃驚。事情的發展又出乎他的預料之外。排除掉那幾乎不可能的情況——牟平縣裡還有第二個女人戴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