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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了排簫,慢慢起身,微微拉開了和她的距離,一陣冷風向桃葉懷中灌去,讓她覺得分外虛空,小手輕輕抓了抓他的衣襟。他見她捨不得自己,嗤一聲笑了,對著窗外的月色仔細的看那排簫,在月華的清輝下,排簫泛著柔和的光,他輕輕吹出了兩個音,卻像是在嗚咽。
桃葉輕輕睜開雙眼,細細瞅著與她纏綿一夜的人,熟睡的他看起來既沒白日的冷清也無黑夜的邪魅,那樣柔和、孩子氣。
她在想,這是夢吧。轉眼和他生活了兩個月,她喜歡什麼只消掃一眼就會送到她的懷中,他為她寫《桃花歌》:
桃葉映紅花,無風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獨採我。
桃葉復桃葉,桃樹連桃根。相憐兩樂事,獨使我殷勤。
桃葉復桃葉,渡江不明楫。但渡無所苦,我自來迎接。
她不記得他何時為她等過渡,但是心裡還是滿足的,用琵琶彈奏著他為她譜的曲,時時吟唱。
他為她作畫,但是畫中的她總是要瘦弱一些。她想他一定喜歡清減些的女子。
他給了她身份——他的妾,她不可以奢求太多,因為他的妻是當朝公主。
說到公主,在烏衣巷王府,她時常可以碰到她,她早已年過三十,卻保養的十分得宜,美得嬌花照水,看似二十出頭。
她本來害怕公主會虐待她和妹妹,卻也沒有,除了每次見到時一臉的鄙視。
一家人吃飯時,公主時時勸解他切莫縱慾傷身,他只是淡淡聽著,臉上麻木沒有表情,一杯一杯的喝著酒,讓剛剛吃下的五石散的藥勁兒漸漸發散。
她知道公主是極愛他的,可是他們夫妻間的情況委實奇怪,他們成婚十幾載,只有一個一歲多的女兒神愛,他對公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對孩子卻更是不理不睬。
但有時卻不一樣,一次,她正陪著他在庭中習字,神愛由乳保攙扶,一搖一擺的向他走來,露出嘴中新長的兩顆雪白小牙:“阿爹。嘻,阿爹。”他從筆墨中抬起頭來,看著女兒一笑,竟出人意表的伸手去抱她,熟練地輕輕搖晃:“噢玉潤爹的寶貝”神愛衝他咯咯笑,他臉上卻出現了深深的哀傷,幾乎要落下淚來,將孩子塞到乳保手中,獨自離去,那背影看上去似乎還有些倉惶。
桃葉獨自逗著神愛,覺得分外有趣,心想著什麼時候給他也生個兒子,不由泛起一陣甜蜜,想到他最近食散劑量甚大,房事愈發頻繁只是不知為何一直無法成孕。
為了逗引神愛,桃葉掏出懷中的排簫,輕輕吹了幾個清脆的音,小寶寶似乎很喜歡,伸出嫩藕一樣的手來抓排簫,桃葉不住躲閃,不時吹上一兩聲,逗著她玩,寶寶雙手在空中亂抓,似乎也十分開心。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竟是公主。她一掌將桃葉手上排簫打掉,抱著孩子氣沖沖地走了,桃葉莫名其妙,他的二嫂謝氏衝她嘆了口氣道:“唉,你不要介意,她不是生你的氣。”說著隨著公主去了。
桃葉心裡很是敬佩謝氏,她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人又通達和氣,對她也不錯,時時還能說上兩句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睛裡卻總是泛著悲憫之光,桃葉訥訥自忖:“難道我看上去很可憐嗎?”
一日桃葉看池中芙蕖開得正好,便想去叫上大人一同賞花,興沖沖地來到書齋,卻發現他正與他異地歸來的五哥在議事,他的表情很悲愴,似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她不由好奇,躲在門邊偷聽。
“你這是何苦呢?寫了這麼多信都被郗家退回來了。自她伯父死後,便再也沒人見過她了,許是去了北邊吧,你也知道的,那堂幾個兄弟也是不容她的,他們郗家快要完了”
他喃喃自語:“她是去了哪裡呢去了哪”整個人顫抖起來,她知道他剛剛食了散,正是激動的時候,不可以被刺激,果不其然,他竟猛地向前一撲,嘴裡的鮮血噴在了面前的信箋上
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他(她)”究竟是誰,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卻顧不得那麼多,衝了進去,嘴裡喊著:“大人,大人沒事吧”
他五哥一看到她好像見了鬼一般,嘴裡含含糊糊道:“阿茂?不,太豔麗了,這不是她,不是她”
桃葉開始細細探聽誰是阿茂,從一個老侍嘴裡掏出了話,阿茂是他的表姐,他前一個妻子。
她緩緩展開手上攥得緊緊的紙團,看著上面的字,嘴邊泛著苦笑:
雖奉對積年,可以為盡日之歡,常苦不盡觸類之暢,方欲與姊極當年之足,以之偕老,豈謂乖別至此,諸懷屒塞實深,當復何由日夕見姊邪?俯仰悲咽,實無己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