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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點燃。他放下筆,以手抹面:“什麼時辰了?”
一旁的計吏低聲道:“戌時三刻了。”
王珣低聲喃喃:“這麼晚了,備車吧,回府。”
計吏小心翼翼道:“有一位客人,等了大人您一個時辰了。”
王珣頗有些詫異:“那人在哪裡?”
王珣一踏進後廂的門就看到了那瘦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賞著牆上的字畫。
他遣退了身側人,緩緩走過去:“嘉賓兄,身子大好了嗎?”
那人瘦的都有些嶙峋了,面板泛著一種青玉色,嘴唇卻紅得有些妖異。他看向王珣的目光似乎有些恍惚,漂亮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笑容:“元琳。”
王珣忍不住碰了一下他的手背,果然是滾燙的,他正在發熱。
王珣連忙要扶他坐下,郗超卻只是輕輕一擺手:“不必了,我來是有一事相求,望元琳兄務必幫忙。”
王珣訝異,自桓溫去世後,郗超深為桓家人所厭,加上重疾在身,一直在家養病,深居簡出,他此時來求他,究竟所為何事呢?
郗超看到他疑惑的樣子,笑了笑:“王子敬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王珣輕輕一哂,面色微諷:“豈會不知,自開春來京,風頭一時無二,儼然讓我以為回到了十年前。可惜他鬢已微霜,到底不是當年的王子敬了。”
郗超點點頭:“他和新安公主的婚期好像也定在了五月。”
王珣頷首:“是,宮裡說要大辦。”
郗超淡淡笑了下:“我來求你,是求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
“舍妹,郗道茂。”
王珣頗有些訝異:“她不是去年冬天就被遣返回京口了嗎?”
郗超面色冷凝:“不曾。自昨歲至今已有四月有餘,家中人不曾見過舍妹返家。”
王珣:“論理說,她一個弱女子,也應該去不了哪裡,莫非還在會稽王家?”
“不,不在,我派人去接,說她早已離去。”
“那麼嘉賓兄的意思是?”
“我與阿嗣四處尋遍,卻都沒有舍妹蹤跡,王家卻一口咬定早在昨歲就已經離家,家父擔心之極,我們懷疑她還在王子敬手中。”
王珣訕笑:“你不會認為是那王子敬私藏了令妹吧。”王珣腦子裡浮現早晨離去時阿英那浮腫的面龐,不由有些神經質的笑出了聲。
郗超斜眼看了看他,將手握拳在嘴邊輕嗽了一聲:“王子敬也算是人間情痴,與元琳兄是迥然不同的兩種人,他對舍妹痴戀多年,輕易放手,我不相信。”
王珣自幼被人唾棄其冷酷,早已習慣,並不辯駁。看著郗超道:“既然嘉賓兄親口求了,我自當全力以赴,儘快找到令妹,送到府上。”
“王子敬如今如日中天,你不怕得罪於他?”
王珣冷冷一笑:“我做事一向手段與旁人迥異,讓他痛了也喊不得。”
郗超嘴唇抖了抖:“他到底是你們王家人,你也悠著點。”從腰間取下一枚白璧:“你找到舍妹的時候,只要把這個取出來,她自然會跟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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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有了暖意,阿茂閒來無事也會坐在院子吹吹她的排簫。
架子上的葡萄藤都結了一小串一小串的綠疙瘩,滿臉皺褶的老僕告訴她不消三兩月就可以吃到香甜多汁的葡萄了。
這園子是王獻之在京畿的眾多田莊之一,他自早春將其中下人全部換了,把她安置在這裡。
眾人不知她底細,只知道她是王獻之的愛妾段錦姑娘,看她年紀不小了,長得也甚為清淡端莊,不似尋常樂姬那般妖嬈輕浮。日子久了見她不時撫琴吹簫,眼看婚期將近,王大人卻還是會三五不時宿在這裡,想來這段錦姑娘也著實是有幾分手段的。
阿茂坐得有些累了,就站起身來沿著園子走動,慢慢的在院牆內徘徊,看著牆壁上的黛色薔薇花兒沿著那花枝一路爬到牆外去,不由有些感嘆,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姑娘這是在做什麼?小心別摔著了。”
阿茂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高壯的侍女正睜著溜圓的一雙凸眼牢牢的盯著她。
她輕聲哂笑:“我有些累了,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那侍女似乎鬆了口氣,過來扶住阿茂,緩緩朝房間走去。
劉氏正坐在屋裡做針線,看到她進來,嘆了口氣:“女君過來幫我看看這花樣子好不好,天氣熱了,給你作件新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