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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手上都有泥土,見到謝安並未睡著,似被唬得一跳,頗有些怯生生的。
謝安和煦一笑:“琰兒。”
琰兒素來知道爹爹好潔,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小手背在後面,怕謝安看到他手上的泥。
謝安笑著將他摟在膝上坐著,溫柔地輕聲問:“怎麼了?見到阿爹也不說話。”
因為自小頑劣淘氣,謝夫人常常對謝琰說不了兩句話就是用吼的,面對這麼溫柔的阿爹,謝琰覺得自己心裡甜得鼻子都有些發酸,小胖手攪著髒兮兮的衣角,低頭不語。
謝安只是覺得好玩,輕聲哄到:“琰兒剛剛在玩些什麼?怎麼這會兒不接著玩了?”
“我剛剛在門外和他們騎竹馬打仗來著,我還贏了呢,但卻把胡兒哥哥前日給我做的寶刀砍壞了,琰兒好傷心”說著,面露幾許悽然之色,將胖腦袋靠在謝安香噴噴的懷抱中揉了幾揉,謝安潔白的苧麻衣衫前襟上立馬染上了幾個泥印子。
謝安略略皺了皺眉,還是笑著道:“哦?去拿給阿爹看看,阿爹幫你修修。”
謝琰大喜:“好啊。”說著蹭下謝安膝蓋,跑出庭院奔向他的藏刀之地(因為母親素來討厭他舞刀弄槍,所以他將他的玩具刀劍都藏在了家裡一顆被蛀空的老槐樹洞裡)。
一眨眼的功夫,謝安就見到兒子拿著寶刀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木頭削制的大刀做得還是相當精細結實,卻硬生生被他的蠻兒子給劈成了兩半。
謝安有些頭大,笑著說:“這個爹爹也做不好,這樣吧爹爹讓會做木工活計的家奴給你再做一把吧。”
謝琰睜著大眼睛看了看謝安,小大人一樣的說:“好,今天就要。”
謝安搖頭:“琰兒也見到了,家中奴僕每日都有分內事要做,讓別人一日內給你製成一把刀,豈不是讓人不眠不休?”
“那五日?”琰兒想了想道。
“善。”
“我要把刀再做大一些刀背上要安銅環,這樣才會看起來威風,還要”謝琰衝著爹爹結結巴巴的比劃,滿臉興奮,嘴邊還泛著著幾星唾沫。
謝安微笑著拿潔白袖口為兒子揩拭嘴角,好脾氣的說:“好。”
謝琰偷偷斜眼打量起謝安,覺得阿爹真是太好說話,忍不住就得寸進尺:“那那我可以每日在家裡耍刀嗎?”
“好。”謝安笑。
謝琰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是,你每日做完先生交待的功課之後,還要再多練一篇字。”
謝琰在心中衡量了一番,點點頭。
謝安又為他擦了擦臉蛋,笑說:“去吧,去玩吧。”
謝琰歡天喜地的擎著破刀向後屋衝去,卻對上正往前廳走來的母親,嚇得將刀藏在了身後,退了兩步,回頭看父親。
謝安也不管妻子要殺人一般的眼神,衝著兒子鼓勵的點點頭,謝琰一聲歡呼,歡快的跑走。
謝夫人氣咻咻的提著裙角來到謝安面前,怒氣衝衝道:“夫君從來不好好管教孩子,我每日這般辛苦,你你作甚還要跟我添亂?這每日舞著大刀在家裡亂跑成什麼樣子?”
謝安頗不以為然,一瞬不瞬地盯著妻子看了半晌,笑道:“誰說我沒有管教,我只是以身為教罷了,很多東西,孩子看著,自會明白。”
謝夫人頗有些不忿,想想卻覺得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還是嘴硬道:“哼,你這方法自然妙,簡直是什麼都不必做嘛。”說著,伸手捻下謝安肩上剛從兒子身上沾來的草葉,嘴裡抱怨:“你說這孩子這麼大了還糊里糊塗、整日莽莽撞撞,簡直要把我氣死。也不知道到底像誰?”
謝安唇角一勾:“自然是不像我,到底像誰,你說呢?”
謝夫人本不甚在意的用銀瓶為謝安燙盞點茶,聽到這話不由手一顫,茶水傾到了杯邊。
她出身沛國劉氏,雖是望族,無奈少小失怙,為了養活母親與她、哥哥劉惔還賣過草鞋,因著自小生在市井,乏人管教,她也是淘氣得好像男孩,沒有哥哥那樣美好的相貌,女紅針線統統做得不像樣子、脾氣也火爆,阿母常常害怕她嫁人後會受氣,她倒是渾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稀裡糊塗的混到及笄,卻嫁給了他這麼個人,長得比哥哥還要好看,從來沒有脾氣,處處都對她很好。
曾經她就覺得他是個爛好人,對兄弟子侄都極好,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看著幾個兄弟都曾一時顯赫,他卻整日窩在東山帶著一幫孩子,她也曾嘴中抱怨過幾句,心中卻是半點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