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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獻之做書童,知道他素來沉默嚴肅,不甚好說話,但是隻要表小姐在邊上,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麼和煦,那麼豁達。
阿茂輕輕嗓子,衝著獻之一笑,開始講了起來:“話說一日那劉伯倫在家中飲酒,不甚過癮,乾脆脫了衣裳。恰逢一人入得他房中,見到後就譏諷他:‘你怎麼可以如此這般?不成體統。’劉伶傲然地說道:‘天地是我的房屋,房子是我的衣褲,你為何要鑽進我的褲襠裡來?’”
阿茂繪聲繪色的講完,阿蔻嘻嘻笑起來,連獻之也撐不住大笑起來。
阿茂睜開雙眼的時候,耳邊瀰漫的是高亢哀愁的歌嘯聲:“朝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那歌聲彷彿棍子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阿茂的心,讓她疼痛的想到了父親,眼淚滑進了耳朵,溼溼的涼涼的,她復又將臉埋入被衾,良久方能回神。
披著衣服坐起身來,長髮挽到一側,推開面前屏風合頁,雙腳踩在冰涼的席墊上,才感覺的秋天真的來到。
輕輕推開窗,一陣涼風撲面而來,遠遠看到穿著孝衣的獻之和徽之席地而坐,獻之撫琴,徽之歌唱,一側的蘆葦林迎風擺盪,遠處灰白的天空上飛過不知名的白色鳥兒。
看著獻之那專注的側臉,阿茂突然覺得自己和他隔得那樣遠,很多時候,她好像並不瞭解他的心,遑論走進去了。
風呼呼的刮過臉側,傻傻的開口唸道:“願作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
門外傳來阿蔻輕輕叩門的聲音:“表小姐。”
阿茂聲音尚有些沙啞:“進來吧。”也不知道阿蔻有沒有聽到她的胡言亂語,心裡有點發虛。
阿蔻架上一盆水,遞過楊枝、青鹽和澡豆伺候著阿茂洗漱。
阿茂洗過手讚道:“這豆粉是什麼做的?聞起來這樣香。”
阿蔻笑道:“這是綠黛姐姐調製的,主要是把白芷、白蘞、白及、白附子、茯苓、白朮、鹿角膠、桃仁、杏仁諸味藥搗做粉末,拌在黑豆粉、糯米粉之中,再加上沉水香調香,不僅味道清新,還長肌膚益顏色呢,若是表小姐喜歡,我過會子拿一瓶您帶回去吧。”
阿茂點點頭,有些茫然:“綠黛?”
阿蔻一笑:“表小姐還不知道呢,綠黛是少爺房裡的大丫頭,這面藥什麼的還不是她最拿手的,最擅長的便是調香了。”
阿茂想起來之前去獻之房中取衣裳和被衾,當時有個清秀伶俐的丫頭問她要燻什麼香,當時說了幾位合香她都聽不懂,按照自己的喜好說普通的冰片就好,那丫頭淡淡扯嘴笑了笑,她好像就叫做綠黛吧,當時不明白她為何笑,現在想想,那怕是在嘲笑她的無知吧。
絲帕子揩過臉,阿蔻復又遞上面脂口脂,阿茂心裡明白這些都是獻之常用之物,輕輕抹上,細膩清潤,自然都是出自那綠黛之手。
歌聲復起,阿蔻凝神聽了會子,對阿茂道:“表小姐,五少爺唱的是什麼歌啊,聽不分明,心裡卻還是酸酸的。”
阿茂看了看窗外,對著阿蔻道:“不過是一首輓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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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郗嘉賓 。。。
深秋的雨水帶著侵入骨髓的溼寒,涼風夾著澀雨打落院中槭樹葉子,溼嗒嗒的黏在漢白玉地磚上密密佈了一層,幾個老侍披著蓑衣默默掃著庭院。
郗超匆匆過廊而至,將手中雨具遞與門邊侍女,一臉疲沓的問:“夫人安在?”
“夫人知道公子爺今日歸來,正在飯廳備飯。”
郗超點點頭:“去命人備水,我要沐浴。”言畢,向內庭走去,高底木屐打在木質地板上“咄咄”作響,雪白鶴氅上凝結的小水珠也顫巍巍的,終是禁不住,像淚珠一般滑下來,留下淡泊的一線水跡。
水汽氤氳,郗超閉眼匍匐在池畔,隱約聽到有人入得室來,解開了他的髮髻,將長髮浸入一側的銀盆中,細細抹上澡豆,溫柔靈活的按摩著他的頭皮
郗超懨懨欲睡,閉著眼睛慵懶問道:“我不在這月餘,家裡怎麼樣?”
“月前老爺上了一趟建康,恰逢公子爺去了揚州。”紅簪低眉答道,水汽溫溼的蒸著她姣好的面龐,泛著紅潤。水光瀲灩的雙目觸到郗超□在水面以外的白皙強健的肩膀時,一瞬不瞬,許久才離開。
“嗯”郗超濃長的睫毛顫了顫:“還有呢?”
“前日聽聞您就要回府,會稽王府送來許多禮物,說是公子這次變革成效顯著,如今國庫充盈”
郗超“哧”一笑:“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