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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的模樣。
“快去叫大夫。”
“是。”
於是連馨寧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榮少樓正緊張地半跪在自己的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雙總是流轉著溫柔笑意的眼中滿是焦慮與關懷。
“你一直都在?”
全身都如同虛脫了一般的乏力,喉嚨口火辣辣的疼,她心裡有許多疑問,可見著那人就這麼靜靜地守在她身邊,也只艱澀地吐出簡短的一句。
“大夫說你還虛著呢,別說話,好好歇著。”
榮少樓見她這麼問知道她誤會來,卻不知為何竟不願否認,小女人溫柔幸福的眼神暖暖地落在他的臉上,竟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受用。
乾脆也拖了鞋襪翻身上了床,同連馨寧並肩而臥,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連馨寧睡了一天一夜卻還是覺得累,索性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想起昨日之事,那個在祠堂裡毫不猶豫將她緊緊抱住的懷抱,那個一路狂奔眼神中透著無比焦灼赤誠的一個人,他竟然一直都這麼陪在她身邊不曾離去,可以說是母親在天之靈保佑她終於得遇良人麼?
忽然想起榮太太冷冷的臉,不由心中一凜。
“以後別再這樣了,你就這麼闖了祠堂,只怕太太要不高興,她就是再疼你,你這麼明著同她對著幹,她面子上怎麼掛得住?咱們還是趕緊去給她老人家賠個不是吧。”
連馨寧說話間就要起身,卻被榮少樓一把按住。
“我的好奶奶,你可小心著些,仔細起猛了動了胎氣!”
“你說什麼?”
連馨寧被胎氣二字唬得一愣,卻不提防被榮少樓一把抱起在地上轉了好幾圈,嚇得她只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你這個傻子,都要當孃的人了自己還不知道?以後可要當心自己的身體,別委屈了我兒子。”
榮少樓假意責怪的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笑容裡也難掩即將為人父的喜悅,連馨寧便是再愣也聽不明白了,不由心中又喜又羞,紅著臉只知道笑,也說不出話來。
她哪裡知道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榮少樓的心裡已經有了許多決斷,比如暫時放下接青鸞入府的事情,比如暫時打消要連馨寧去接近老二的念頭,畢竟在他心目中眼下連馨寧肚子裡的才是他的嫡子,而先有子女傳承對他來說也比對付榮太太更重要。
他幾乎不曾注意到娶了連馨寧以後自己的心境也在一點一點變化,以前他做一切籌謀都是為了毀了老妖婦,甚至不惜魚死網破,可如今竟也不知不覺中憧憬起好日子來。
很快滿府裡都知道大少奶奶醒來的訊息,所有人包括榮太太在內彷彿都忘記來昨兒個罰跪祖宗的事情,都一味興興頭頭地跑來道喜,榮太太那裡更加誇張,不僅親自笑眯眯地來瞧過了,還賞下了不少好東西,人參鹿茸珍珠燕窩等滋補珍品更加跟蘿蔔白菜似的一箱箱朝大少爺院子裡搬,先前惠如有孕雖也是極風光的,但到底是個偏房,跟正房大奶奶比起來那又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掌燈時分,雲姨娘派了個丫頭過來請了連馨寧過去說有要事商議,榮少樓獨個兒呆在房裡閒著無趣,想起日間她曾說過嘴裡沒味兒,便叫了秋吟過來吩咐她去小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人,弄晚銀耳蓮子羹過來給大奶奶宵夜。
秋吟前腳才去來,秋容便後腳跟了進來,見榮少樓悶坐著,忙給他沏了一壺他最愛喝的老君眉。
“早跟你說過了你如今也是半個主子了,什麼事讓跟著的丫頭做,我跟前這些瑣事也用不著你,你好好拿出姨奶奶的款兒來自己尊重些就好,別事事都讓惠如掐尖兒。”
榮少樓見她忙前忙後的不停手,忙一把將她按住,忽想起連馨寧如今身子不便少不得要收斂些,不由將臉湊近來秋容白皙的頸項間聞了聞。
“爺!就你沒正經,爺身邊的事我能放心交給哪一個?再說也都做慣了,要真讓我天天閒著等人來服侍,我可是渾身上下都要不自在了。”
秋容見他舉止親暱,一時也有些忘情,想著二人私下的情分原就不同,也便與他你我相稱起來。
才說了幾句榮少樓摟著她就要求歡,秋容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忙推開他自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子,悄聲道:“晚飯的時候那邊送過來的,說是她們姑娘讓轉交給大爺。”
榮少樓一聽便知道是青鸞的東西,想到了她哪裡還有心思同秋容廝混,忙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徑拆開,裡頭竟是一方薄如蟬翼的絲帕,散發著濃郁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