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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小菁朝著他二人啐了一口便追著她主子去了,留下室內一片死寂。
“滿意了?真看不出你平日裡好好人的樣子竟都是騙人的,這樣刻毒的話就這麼對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說了,你就不怕她想不開?”
琴操冷著臉一把推開還賴在她身上的人還要繼續責問,卻見他別過頭不肯看她,拉扯著硬掰過他的臉對著自己,果然這廝也是雙目通紅,眼內佈滿了血絲。
“你何苦這樣騙她,也折磨自己,依我說做人一輩子也不過幾十年,何不痛痛快快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暮雲聞言眼神一陣迷離,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自若的神態。
“痛痛快快?你倒是會說,那我問你,那麼多達官貴人要給你贖身娶你過門,你做什麼不依?就算不靠男人,你這些年那百寶箱不知道裝進去多少寶貝,想給自己買個自由又有何難,你做什麼還留在此地看人臉色?”
琴操見他三言兩語又把話題扯到她的身上不由好笑,起身給他倒了杯茶無所謂地笑道:“你我都是小小年紀就跑江湖的人,這女人家只要在這種地方待上一日,莫說什麼賣藝不賣身,在別人眼裡早就已經沒了貞潔和品行,若當真嫁了人豈不還是有著那些大老婆小老婆的欺負?我才不做那傻事。若說給自己贖身倒行,等我再賺幾年攢夠了銀子,出去自己做點小買賣也成,只一輩子不做依靠男人的打算就是。要說他們來這地方拿咱們姐妹們取樂,我看著他們拿著金銀卑躬屈膝地在我面前求歡的樣子,倒好像是大夥兒調了個個兒,反而成了我在拿著他們取笑,你說可不是麼?”
暮雲被她一席話說得低了頭,也知她一向特立獨行是個要強的女子,自己是說不動的,想起碩蘭離開時絕望的眼神,他忍不住彎下腰捂住了心口。
“看你,捨不得就別去說那些有的沒的,攪得人家小姑娘傷心不說,你看看你自己這樣子,當初被打成那個樣子扔在山林裡凍了兩天兩夜才給人找著算是揀回了這條命,你還不知道自己保重,盡折騰!”
琴操口裡雖然數落他,但到底心中不忍,一面輕輕在他背上拍著,等他平靜下來方問:“天色不早了也不得出城,你就在這兒歇一夜,明兒再套車送你回去吧。”
見他只抿了抿嘴不置可否,琴操知道他算是同意了,便扶他坐穩後彎下腰雙手抱起他的腿搬下榻去,暮雲以手支床穩住上身,下半身卻分毫也動彈不得,一代名伶歌舞雙絕,如今竟成了行動都要人伺候的癱子。
一直守在外頭的小丫鬟聽見屋裡的動靜,便推了只木頭做的輪椅進來,兩邊各有一個老大的輪子,推在地上發出咯咯的聲響。
與琴操二人合力將他扶起,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他安置到輪椅上,暮雲用力掐了一把沒有知覺的腿自嘲地苦笑。
“你看看我這麼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拿什麼去配她一個格格?就算她肯,我怎麼好這樣拖累她一輩子,現在讓她恨就恨吧,等過些日子她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也就什麼都淡了。”
“那你怎麼說?”
“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飢,有什麼可愁的?這些年唱戲總有繼續,置辦點薄田破屋的倒還可以,再者田師哥陪我一起去找碩蘭無辜遭了難,我打算等身體好些就到他老家跑一趟,給他家裡送些銀子過去。”
“那這碩蘭格格那裡就算是徹底斷絕了?”
“徹底斷絕了。”
琴操推著暮雲出了房門,門簾子一掀開就一陣冷風竄了過來,直從人的領子口灌進去,灌得人整顆心都透著寒涼。
大街上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卻有不少穿著相同衣衫的男子打著燈籠四下裡張望找尋著什麼,他們不放過每一個窄小的巷子,卻彼此之間一句話也沒有,腳步放得極輕,似乎不願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碩蘭拉著小菁躲在街角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小菁見她只呆呆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流淚,想了好些法子逗她可她就是不出聲,只能急得直跺腳,碩蘭並不是安親王府的正經主子,如今大夥兒都對她好也不過全仗著安親王夫婦的寵愛,若冷了老主子的心,這個倔強的小主子以後又要怎麼辦?想了想還是顧不得主僕的顧忌,把心裡話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格格,咱們還是回去吧,出來了這麼多人,王爺那兒想必是瞞不住了。這些日子為了你總想法子跑出去,福晉不知道多傷心,王爺雖然不說,奴婢瞧著他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好幾條,那個暮雲真不是個好東西,格格你就醒醒吧,為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臭東西白白傷了王爺福晉的心,你就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