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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頓住,俯身過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拿著,你先躲到最裡面的樹叢,千萬別出聲。”手上被他塞了什麼,然後把我向一處密集的樹叢推了一把,也沒給我什麼指示,他就調頭而走了。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想開口喚他,聲音卡在喉嚨口出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亂林叢中。
咬咬牙扭頭小心地往裡頭鑽,這時候去追已經不現實,我只能守在原地等他回來。他給我找的這處藏身地確實隱秘,樹叢尤為茂密,耳旁傳來一聲砰響,心頭一震,對方又開槍了。很快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從我前方二十米處跑過,透過樹縫,他們確實是朝盛世堯的方向追去了。
我緊張到不行,牙齒繃緊手握拳,忽然覺得掌心擱得疼,這才想起盛世堯臨走時塞給了我什麼,低頭一看,竟好像是那把在石塊底下摸到的匕首。上面的泥土還沾滿著,看不出成色,心道應該是盛世堯給我用來防身的吧,他的身上還有一把軍用刀的。
試著拔了拔,很緊,怎麼都拔不出來,難道是被鏽在裡面了?不由苦笑,盛世堯可能怎麼也沒想到,臨時給我的武器根本就沒用,總不能拿著這刀鞘去打人吧。
啪!一聲脆響突然傳來,我倏然一驚,那聲音已近在咫尺,至多隻離我三四米外。穿過雜草叢縫隙,就看到一雙腳正在向我慢慢靠近。一定是我從外面鑽進來的痕跡被對方發現了,要怎麼辦?腦中反應出這四個字。因為視線被草擋住,只能看到對方的腳,上半身如果要看,我就得直起身去,而如果對方恰好就是拿獵槍的其中一人,那麼無疑我就成了槍靶子了。
所以我只能屏住呼吸不動,手上用力拔著匕首,心中祈禱對方沒發現我,否則哪怕沒被他開槍打中,他放槍的聲音也會引來其他人。可老天爺顯然沒站在我這邊,那雙腳不但沒停,還在繼續前進,卻在離我只剩一米遠之處,停了下來。
我握緊了匕首,等著對方如果再靠近一步,就先發制人出擊,可等了足有五六秒的時間,忽然什麼戳進我面前的雜草,然後用力往旁一撥,將我給完全暴露在外。即刻看清那戳進來的是獵槍的槍管,一抬頭,與對方視線相碰,兩人都愣了下,是東明!我一個重踢,想把他手上的獵槍給踢下來,可他反應極快地縮回了手,且往後退開好幾步,抬槍就要瞄準我。
這時候我哪肯給他機會,什麼都不顧就飛撲向他,身體的重量加慣力,將他撞得連連後退,最後翻到在地,可他手上仍沒松,五指摳進了扳機內,死都不放手。
談不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對這個東明,我心底十分惱的,他用憨厚的外表欺騙了我,就看他此時的這幅狠勁,也知是個狠點子。兩人在草叢中扭打著,目標全都在槍上,東明似想到了什麼,朝我咧嘴一笑,就扯開嗓子高喊。我大驚失色去捂他嘴,如果被他引來別人,那我鐵定是要被抓的了。
可顧了他的嘴,就顧不上去搶槍,他抬手就是用槍托砸我的頭,疼得我眼冒金星。手掌處也傳來劇疼,被他咬了一口,條件反射要縮回,但立即想起眼前處境,強忍著痛繼續捂住。僅用單手去與他扭打,不用說,這種情形下,我是吃大虧的,被他用槍砸了好幾次。
感覺什麼從額頭流了下來,混亂中用手抹了一把,滿手是血,頭被他打破了。一咬牙,跟他拼了,從兜裡摸出盛世堯給我的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準他腦袋敲。反正現在貼身肉搏狀態,他也沒法將這麼長的一管獵槍對我瞄準,所以只能當成是棍子一般抽打我。
突覺那匕首似有鬆動,竟好像能拔出了,但單手要拔挺困難的,而我的另一隻手還緊緊捂著東明的嘴,估計掌心都被他咬爛了。一個發狠,將那匕首朝他面門重敲,只聽一聲骨骼響,好像是從他鼻樑處傳來的。即刻看他痛苦地捂住鼻子,我乘機抽出了自己的手掌,也顧不得去看傷勢,用力去拔匕首,“king”的一聲發出,匕首果真被我拔了出來。橫過就去砍東明的手,他急忙用槍把來擋,而奇蹟就這麼發生了。
獵槍無論是槍管還是槍托,都要比一般的粗,可我的匕首橫砍過去,竟似沒有阻礙一般,直接就將那獵槍給削成兩段,而且如果不是我在最後關頭收住手,那股力道還會直削向東明面門。這突然的變化,不僅是把東明給嚇住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著這把匕首,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削鐵如泥嗎?也太鋒利了吧。
我看看手中的匕首,再看看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