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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下。沒待我驚起翻身,就聽耳旁傳來砰的巨響,桅杆已經重重砸在了甲板上。
驚駭到失聲,慢動作般側轉頭,那粗壯的桅杆離我臉頰只有一尺距離,再看周通,瞪著桅杆的眼中盡是驚恐。只差了那麼一點,就被砸到了!凝著這張熟悉的臉,滿面都是雨水在滴淌,無法矯情地去問為何要這樣替我擋,剛才一霎那,他幾乎連猶豫一下都沒有。
六子這時衝過來,扶起周通大聲問:“你們沒事吧?剛才實在太驚險了,若不是我拿氧氣罐發了狠地去甩桅杆,你們倆就都得被壓在下面。”
驚愕地轉頭去看六子,原來不是我們僥倖,是他在緊要關頭救了我們一命。
那頭船長扯著嗓門喊“全體人員暫避底艙”,所有人都往底艙湧進,可我們三人卻看著那被遺落在甲板上的韁繩,萬一這時盛世堯和莊聿在底下有動靜,誰來拉他們上來?三人互看對方,眼中都堅定了信念,即使不下去,但也絕不會在這時為保命而離棄。
想要找個避風點躲藏起來,可放眼去看,原本豎立在那的氧氣罐等都被風颳得七倒八落,船舷的圍欄也被桅杆倒下給砸開了,船隨著風浪時高時低。我們已經站不穩,蹲下身一點點往韁繩鐵栓處移動,等到了那處後,由周通抱住鐵栓,我與六子死死抱住他兩邊胳膊,三個人猶如絞在一起的螞蚱,抵死都不鬆手。
是我先發現韁繩在動的,本來視線受阻,無法看清了,但因為我一腳把韁繩踩在腳底,所以一著力就感覺到了。我頓然激動地去拉他們兩人,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只能用手勢比劃,他們很快明白我意思,面露驚喜,但問題是風浪太大,不斷有浪層撲打到我們身上來,只要一脫手,三個人就可能會被風浪衝散,甚至滾進海中,要如何再去拖拽韁繩,將底下的人拉上來?
最後想了個辦法,學之前盛世堯與莊聿的做法,將韁繩逐一綁在我們腰上,人與人之間相隔一米,一人依舊抱緊鐵栓,其餘兩人借用身體重量一點點圍著鐵栓轉圈,將韁繩往上拖拽。由於我是女人,體力上面肯定不如男,於是我被派為抱鐵栓固定。中間幾度周通和六子被風颳得重重跌在甲板上,又都堅韌地爬了起來,哪怕咬著牙往前挪一步也堅持。
這樣艱難不知維持了多久,終於在底艙注目這一切的人看不過去,膽子大的人衝了出來,一人之後,就是兩人,很快十幾個人手拉著手一步步移動到我們身邊。有了眾人的幫助,腳下底盤也穩了,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被擊倒,齊心協力一起拉韁繩,終於看到甲板前露出了黑色人影,正是穿著潛水服的。
心中一緊,迫切想衝上去看是不是盛世堯,可我是需要固定支點最關鍵的人,只要我一動,那整個紐帶就斷了。只能拼命眨去打在眼睛上的雨霧,想要看清那個上來的人臉,揭開潛水鏡和呼吸器,發現不是盛世堯,而是之前下海的船員。緊接著又上來一個,同樣也是船員,他們與我們一樣,也是用韁繩一個綁一個,而上來的船員明顯已不省人事。
上來的第三人是楊文浩,他還算清醒,但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再下來則是莊聿,緊跟於他後的才是盛世堯,幾乎在他脫下潛水衣的瞬間,他的視線就凝向了我,然後疾閃到我身前。這時無需再拉拽韁繩,原本組成的隊伍變成了人牆,擋住風浪,只為被救上岸的夥伴爭取時間。
我還趴臥在那,仰著頭凝看他,不知是雨還是淚,使得視線模糊,眨去了又有,眼睛很疼。模糊中,看到他伸出手來掰我扣緊鐵栓的手指,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早已全身僵硬,堅持是因為信念在,堅持是因為他在下面,我絕不能鬆手。
盛世堯沉默地將我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然後一手摟起我肩膀,一手穿過我腳彎將我從甲板上抱起,動作可算溫柔,他眼中劃過的情緒疑似憐惜。走在人牆邊,他一步沉穩過一步,黑眸始終沒離開過我的臉。想說我其實沒那麼脆弱,雖然通體溼了,也冷得麻木僵硬,但那不算什麼,可看著這樣的他,我只將臉輕靠在他胸前。
這樣被他溫柔而深情地對待,再不是寸寸心上灼,而是心化成水無悔。
他一直把我抱到船艙最裡面的角落,不知誰拿來了毛毯,他也不顧自己身上溼透,將我緊緊包裹住,然後隔著毛毯把我抱在懷中,緊的不能再緊。因為船板遮擋了狂風,加上船艙裡擠滿了人,即使船仍在搖弋,寒涼漸漸遠去,只剩暖融。
清淺的呼吸在頭頂,我悄悄從毛毯裡伸出了手,環繞在他腰間。這個懷抱,是我此生依戀,永遠都不想離開或者割捨。是隔了好一會,才發現船似乎在動,不是那種風中搖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