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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子尹兄的尷尬,因此只伸著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順便讓人家看看他的戒指,略帶傲慢道:“我的朋友倒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的。”
秋長風笑笑,“卻不知閣下的眼中除了金子,還有沒有朋友的位置呢?”不看雷公子氣得蠟黃的臉,秋長風目光落在第三人身上。
那人不像公子,也不像個商人,卻像個書生。滿臉的書卷氣息,為人極為儒雅,見秋長風望過來,主動拱手道:“秋兄,在下姓江,名遷,字南飛,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他並沒有因為秋長風的傲慢而膽怯,卻也沒有故作親熱,說話誠懇,雙眸端正,態度倒是不卑不亢。
秋長風上下看了江南飛一眼,突然道:“兄臺是徽州人?”
江南飛目露訝然,向榮公子望了眼,只以為是他已介紹,榮公子明白江南飛的用意,輕輕搖搖頭。
江南飛見狀,不解道:“在下和兄臺素不相識,兄臺何以知道在下是徽州人呢?”
秋長風道:“兄臺衣著樸素,舉止文雅,看起來倒不像個商人。不過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大明華州的冶煉、景德鎮的治瓷、松江府的布匹都是揚名天下,榮家、貝家、寧家亦是各地的望族,赫赫有名”
雷公子等人聽秋長風竟對他們的身份、行業頗為熟悉,自豪中也帶分訝然,榮公子卻是神色不安,隱帶懼意。
秋長風根本不看榮公子三人,只望江南飛道:“而兄臺身在其中,衣著寒酸,不顯侷促,自有風骨,身家應該不會比這三位要差。我看兄臺的鞋子是徽州出產,雖是破舊,但並不更換,想必是雖千里之行,卻是心戀故土。如此重鄉情、懂禮數,溫文爾雅而又節儉之人,正是徽商特徵,因此在下妄自推斷,兄臺乃是徽州人。”
江南飛越聽越是驚訝,聞言欽佩道:“兄臺這番推斷,實在讓在下大開眼界。”
孟賢見了,卻是奇怪,暗想徽商最近雖是漸成氣候,但這個江南飛也不見得是什麼大戶,為何秋長風獨對此人很是客氣呢?
眼珠一轉,孟賢笑道:“秋兄的推斷能力,小弟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不解秋兄為何對他是徽州人這麼有興趣呢?”
秋長風目光如錐,盯在江南飛身上,緩緩道:“孟兄有所不知,徽州江姓,很值得我們有些興趣。還不知江兄可認識個叫江元的徽商嗎?”
江南飛肅然起敬道:“家祖名諱不敢擅提,難道兄臺認識家祖?”他這麼一說,無疑承認是江元的孫子。
秋長風微笑道:“認識倒稱不上,但大名久仰。想太祖當年發兵入皖,急缺糧餉,江元舉全族之力,籌備餉銀十萬兩捐獻,太祖龍顏大悅,特賜徽州江家‘忠義無雙’四字,在下聽聞往事,也是欽佩不已。”
江南飛謙遜道:“家祖臨去時,曾囑家父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道’字,在下亦不敢忘。”
秋長風哈哈一笑,斜睨了雷公子等人一眼,沉聲道:“好一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只憑這八個字,當浮一大白。可若不知這八字,就算富貴敵國,不過是個暴發戶,終究會有敗落之時。”說罷順手拎起酒罈子,榮公子早讓人取了碗筷,秋長風只是滿了兩碗酒,對江南飛道:“我敬你一碗,不為榮華,只為君子二字。”
江南飛忙舉起酒碗道:“君子二字不敢擔當,多謝兄臺。”他本不擅飲,但見秋長風豪情勃發,也不由勾起壯士豪情,將那碗酒一飲而盡。
榮公子、雷公子等人聽秋長風突然提及太祖,更是心中凜然,暗中琢磨著秋長風的來頭。
秋長風端著酒碗,卻已在看著座位上身著白衣的那個人。
眾人應酬,那人仍舊旁若無人的端坐,這刻方才抬起頭來,微笑道:“閣下推斷銳利,實乃在下生平僅見,還不知道閣下是否看出在下的來歷呢?”
那人一抬頭,目光如電,神色卻顯得散漫不羈,嘴角帶分不屑,態度可說是倨傲。他鼻骨高聳,顯得整個臉型頗為硬朗,雙眉濃重,又如兩把刀斜插在髮髻之下。
乍一看,那人容顏古怪,再一看,就會發現那人無論氣度、樣貌都是頗為張狂硬朗,但又讓人感覺,他神色慵懶,似乎沒什麼能讓他放在心上,就算秋長風突兀而現,也引發不了他的興致。
可那人還很年輕。
他的性格、容貌、慵懶和年輕好像截然不成比例。
秋長風凝望那人半晌,才道:“我看不出來。”
那人皺了下眉頭,反倒有些奇怪的樣子,“閣下看不出來?”
秋長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