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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都覺得這一曲彷彿田思思對自己所唱。
田思思唱得是元朝王實甫的一出《西廂記》。
王實甫的西廂記,傳誦百年,不知道打動了多少多情男女的心扉,從元到明,經唱不歇,益發的得百姓歡心,若論流傳之廣,簡直可媲美當年的柳永巷陌井水之詞。
孟賢雖不是雅人,但也聽過這西廂記,只感覺別的優伶所唱,都不過是聾子的耳朵——配著的,只有田思思一曲,才道盡了天下幽怨少女的心扉。
若不是隔水而望,孟賢真恨不得找個牆頭跳過去,守在田思思身前。心中早當田思思就是那個婉轉多情的崔鶯鶯,而自己就是那風流倜儻,夜跳牆頭的張生。
歌聲方罷,眾人不知誰道了一聲好,叫好之聲排山倒海的湧來,竟比方才雲琴兒時的叫好聲還響亮三分。
孟賢也忍不住地鼓掌,陡然覺得氣氛不對,扭頭一看,見雷公子等人瞪著自己,神色不善。孟賢眼珠一轉,笑道:“這田思思的曲兒真的不錯,但比雲琴兒還是差些。田思思的曲兒還能讓人記得叫好,雲琴兒的琴聲卻讓人已忘記叫好,其中高下之分,雲泥立判了。”
眾公子臉色好看了些,榮公子嘆道:“不錯,若論技藝,當以雲琴兒第一。可自古以來,素來曲高和寡,這個田思思甚得人緣,只怕很難對付。”
江南飛笑道:“榮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用把這花後之選看得太重。就算雲琴兒中不了花後”
雷公子不滿道:“還未出手,江兄就打退堂鼓了嗎?”
貝子尹輕搖摺扇道:“就算江兄退出,憑我們幾個也夠了。”他口氣中自信滿滿,顯然是對自家的身價很有把握。
要知道大明制瓷業蓬勃發展,無論從哪個方面,技術都可說是達到自古來巔峰之境,景德鎮的瓷器更是巔峰中巔峰。而提及景德鎮的制瓷,就不能不提及貝家,也就怪不得他如斯狂妄。
榮公子鬆了口氣,喃喃道:“這樣當然最好,不然的話”
孟賢見榮公子臉有憂意,更是奇怪,暗想就算雲琴兒評不上花後,榮公子也不過是丟點面子,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這時河面上鑼聲脆響,秦淮河畔再次靜了下來。
榮公子、雷公子、貝子尹互望一眼,神色中都有分緊張,反倒是江南飛還算鎮靜,喃喃道:“眼下就等清點後,由主事人選出結果了。”
孟賢道:“主事人是誰?”
江南飛笑道:“主事人乃這秦淮的高先生和一幫才子。”
孟賢皺眉道:“秦淮還有才子嗎?”
江南飛一怔,半晌才道:“這高先生是吳中四傑高啟先生的後人,應該算是才子吧。”
孟賢不由心想,吳中四傑高啟,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哦,對了,當初上師那幅火鶴畫中的兩句詩就是他寫的,可那話上師說出來行,高啟寫出來,就是在找死。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如今才子又值錢了。不過紅顏命薄,才子命短,只盼高才子不要和他爹高啟一樣,死的那麼早了。”
原來歷代文人待遇不同,宋時的文人待遇可算至高無上,把誰都看不在眼裡,當年就算赫赫有名、後人傳頌的天龍大將軍狄青,睥睨八方,縱橫天下,在和夏國交鋒時,也要花費極大的精力應付宋朝腐朽文臣的牽制。【注:狄青事蹟,可參見拙作《歃血》】不過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文人的好運不知珍惜,在宋朝的時候被揮霍了乾淨,到元朝時,因為元人馬上取天下,對文人極為輕賤,甚至把文人列為娼妓、乞丐之流。
到了明朝時,文人的命運總算有所好轉,但好轉的有限,朱元璋貧農起義、做過和尚,馬上得天下,雖用劉伯溫、宋濂之計,但對文人其實也不看重。劉伯溫那大的功勞,不過才是個誠意伯,不能列及王公之位。宋濂更是慘淡,最高不過是做個翰林學士,五品的官兒,其後沉浮,最後降到從五品的官兒告老還鄉。
而秋長風、孟賢等人雖不過是個千戶,但也是五品的官兒,可見明朝前期的大才子、大學士不見得得意。
朱元璋曾做過和尚,在世時為樹皇權威信,大興文字獄。文人作詩用什麼“僧”、“賊”、“發”的,都有可能被認為譏諷太祖,定罪砍頭。朱元璋雖不喜文人,但畢竟還要文人做事,有文人不滿朱元璋所為,拒入朝當官。朱元璋自覺受到輕視,曾下令言,凡文人敢不為君用——誅其身而沒其家。
高啟就是因為辭官不做而被朱元璋下令腰斬!
洪武年間的文人,可說是如坐針氈,一授官職,反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