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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她卻對曾經是樞機主教的貝克特大人十分欣賞。實際上,他跟著母親去過很多次大教堂,目睹母親和那位貝克特大人有過數次深入的交談。
說實在的,他也很喜歡那位大人。深黑色的美麗髮絲,還有褐色的眼睛,溫和的笑容,優雅的談吐和天生慈悲又敏銳的心靈。
不過給他更加深刻印象的,卻是主教身邊的那個年輕的侍從。
每一次見到他,他都是靜靜的待在主教的右後方,俊美中性的容貌引人注目,而粉紅的唇瓣總是勾著淡淡的笑意,彷彿不經意的想要表達什麼
他和主教一樣,穿著樸素的教士服,佩戴著簡單的銀質十字架。
但是最後一次,阿德萊德見到他時,卻大吃一驚。那是在從馬場回伯爵府的路上,路過一條酒吧為主的商業街,那個侍從穿著華麗的衣服,神情懶散的擺弄著胸前的寶石配飾靠坐在一駕敞篷馬車上,黑色的髮絲整齊的用髮帶束起,淺淡的藍色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大街上的人群,有一種天生的貴族氣質。
突然,那雙薄情的眼睛精確的移動著,隔著很遠的距離和半掩的馬車的窗戶定格到他的身上。阿德萊德狠狠的打了個寒顫,覺得彷彿被什麼肉食性的野獸盯住了。
那個人對自己露出一個堪稱邪惡的笑容,然後阿德萊德的馬車就駛過了這條街。他很害怕看見那個人,因為他的視線掃過自己時就像是被蛇舔過一樣去年他在被子裡發現了一條無毒的蛇,反而是把母親嚇到了。
爭鬥無處不在。
為權力、為名譽、為愛情、為金錢只要人類存在,爭鬥就永無止境。
這是某一日成為了大主教的貝克特大人,對母親所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大主教那慈悲的表情下看出隱藏的不屑。
您從來不參與爭鬥嗎?他忍不住問道。
大主教愣了一下,彎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我如果爭鬥,絕對不是因為爭鬥而爭鬥他輕聲笑著說。
真是過於繞口。
阿德萊德心緒煩亂的扔下羽毛筆,向後靠去。
母親的情緒似乎傳染了他,心中不斷的升起不祥的預感,眼前的安逸彷彿都顯得虛幻。
大主教,會有危險嗎?阿德萊德回想著那張總是蒼白的臉,似乎顯示著身體的虛弱。
一個禮拜之後,震驚了整個英國的大教堂血案穿到了國王的宮殿裡,倫敦城裡的貴族們都派出了人前往大教堂打探訊息,而教會幾乎沸騰了,他們的主教大人——竟然被國王的騎士殺害了!
阿德萊德難以置信的坐在安妮的身邊,看著信使的嘴開開合合。竟然——真的被殺了?!
“那麼——”安妮臉色慘白,壓低聲音問:“費農伯爵現在在哪裡?”
信使搖搖頭說:“夫人,四騎士都被關押在大教堂懺悔室裡。”
安妮無力的靠向阿德萊德。
“不可能!父親應該是去阻止他們行兇,為什麼會一起被關了起來?!”阿德萊德扶住安妮,不相信的問道。
英國的人民憤怒了。
貝克特從法國流亡回到英國時,英國的民眾夾道歡迎。他們雖然因為資本概念的萌芽而呼喚公平保障,但是信仰是不可抹滅的,他們警醒,於是憤怒的指責國王。
所有人都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國王向教會的屈服和補償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是按照倫敦憲法,對於殺人罪也是要進行法院審判的,四騎士已經不可避免的要替亨利二世的不慎言辭付出代價。
“難道就連見一面都不行嗎?”安妮疲憊但是堅持的問公爵夫人。但是她只得到對方歉意的搖頭。
這種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最聰明的做法。這無可厚非。
1160年。
春天還沒有到來,曾經高貴一時的四騎士被押上了斷頭臺。
亨利二世神情陰鬱的坐在遠處,閉上了眼睛。比起他們四個一時的解脫,他還要面對更多的問題
和責難,而這些卻遠遠比不上對於貝克特死亡事實的愧疚和後悔。
他才不過27歲,但是卻認識了貝克特整整十年。
貝克特有著和他一樣的法制理念,除卻對他的欣賞,在亨利的心中,還有著隱隱的一些愛情。
無數次的回憶著在法國的那段歲月。放鷹狩獵,暢談理想,甚至對於回英國爭奪王位繼承權,貝克特也作出了對他的鼓勵。那一次錯誤的親吻,至今被他珍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