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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草原除了幾簇燃旺的篝火,只剩無邊無際的黑暗,星光無法照亮的漆黑冷色廣袤深邃,令人敬畏也令人舒暢。
“在想什麼?”楚端問。
“想你。”景寧說。
楚端笑了,“想我什麼,你不是最想和我撇清關係的?”
景寧皺眉思索,“奇怪你怎麼和校花分手了。畢業那學期你為了她打架捱了處分,在全系大會上做公開檢討,多轟動啊。”
楚端無奈,“冤枉!我那是見義勇為被栽了爭風吃醋的名。不像你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名聲好,就算有男朋友,說出來也沒人信。我追了你四年都沒落著半個護花使者的身份,手都沒牽到,你的心怎麼能那麼硬呢?”
閒聊一般的談話中,兩人都在打著遊擊,不是真刀明槍地你來我往,而是試探著、遊鬥著,更像盲人在摸象:說說象耳朵、象鼻子、象尾巴,偏就不說整隻象是什麼樣的。
景寧撇嘴,“原來你那是追我啊,我還以為是想借錢呢。我怎麼就沒等到你表白?你為別人動拳頭倒是很捨得的。”
“表白?”楚端的語氣彷彿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懶得做似的,“那是男人追女人追到窮途末路的最後一招,用到的時候就是黔驢技窮了,十次有九次被拒。女人的心若是你的,不用男人求,彼此心領神會,是吧?”
莫非他當年對她也是這樣的意思,心知肚明地彼此喜歡,不需要說出來?難道自己是因為太執著於幾句話而錯過了他?
想到這一層,景寧心中一顫。但此時她還是要將“玩笑”繼續到底的,便不屑地哼一聲,“好狂。你是被美女們養刁了胃口,遲早有遭報應的時候。”
楚端一口氣嘆了良久,“已經被報應很久了。”
“該!”景寧冷笑,轉念又一想,說,“你也只是小小的遺憾吧,冷情人的懷念又會持續多久?十天?半個月?”
楚端看景寧,景寧卻只是看著遠處篝火旁嬉戲的人們。有的跳舞,有的拿著長長的電光花追逐嬉戲,有的湊在一起點孔明燈。
她又看到了武勻,正蹲在地上貓著腰挨個兒點孔明燈。燈不好點,武勻很仔細耐心,白T恤被通紅的火焰映成了橘紅色。雖然隔著距離,依稀還是能看到他的笑容,映襯著一旁火焰中心幽幽的藍色,輕緩溫和。景寧忽然很羨慕那清淡的笑容。
冉冉地,孔明燈陸續被放飛,升到夜空深處後,火光被濃稠的黑暗稀釋成點點猩紅,離地面的人群越來越遠,零星地飄蕩在漆黑中。
楚端也看向夜空裡的火光,有感而發,“人就像這燈,不被點著升起就覺得沒意義。可是被點著以後,燈不斷膨脹,空氣越來越稀薄,到後來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向上升成了慣性和本能,想停都停不下來,也不敢停。”
這話引來景寧的調侃,“你在說什麼,你的事業?看來也是對名利這些東西既厭倦又放不下。不過你這話是有點小資的調調了,被S城的氣氛薰陶的?”
楚端答非所問,悠悠說:“明天又要分離了。其實我經常去你在的那座城市——見客戶時在那兒轉機——每個月見兩次客戶,在那裡轉機四次。小城很好,只是不知道你在,所以沒聯絡過。”
分別之前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要留下了後患。景寧端詳著楚端,他在星空的映襯下清俊非凡,明明是清亮如星的眸子卻像泛起了霧,讓人迷失其間,看不清他的心。景寧強烈地意識到,她這是在縱容兩人間的曖昧,一時多了膽怯,加上對自己此時的表現極不滿意,景寧想離開了,“該睡了,我回氈房了。”
“小寧。”楚端忙去握她手腕,兩隻手又連在了一起,恰是方才喝交杯酒的兩隻手,“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
景寧回頭,已經冷靜,“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醉了?可我非常清醒。楚端,如果五年前你有一次能這樣牽著我的手,能清清楚楚地把剛才那句話說出來,我會不顧一切跟你走。哪怕找不到工作,哪怕你不愛我,哪怕最後被你嫌棄,我都認。可是現在,或者咱們說明天——明天一早又要散夥,你說這些,想讓我記住你什麼?”
“我不確定,”楚端的目光是同樣的不確定,他有些語無倫次,但他相信景寧能聽懂,“你還是那麼冷淡剋制,我跟著你不趕我,我離開你也不來找我。我對自己說景寧這個名字和加貝、章博是一樣的,可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昨晚你險些被車撞的時候我恨不得換自己站在你的位置上,你撞進我懷裡的時候我的心在跳,跳得我承受不了。我控制不住地接近你,明知道這樣不應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