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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說:“扶媽起來。我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會這樣,昨晚還好好的。”
“媽,你知道你生病了嗎?”符箏扶起母親。
“我知道,我自己的病,我還能不知道啊。”
符箏攙扶著玉梅走出臥室,到了客廳玉梅坐到凳子上,符箏給她打了點一盆熱水,拿來牙膏牙刷,玉梅洗漱完畢,吃了一碗鹹菜粥後,才去吃了退燒片和阿莫西林。半個小時後,玉梅覺得自己好多了,也有了力氣,便要出門。符箏問,媽,你去哪裡?玉梅說,我去放鵝啊。她已經聽見了鵝叫聲,鵝等著她去把它們放到草地裡吃草。
符箏說,媽,你在家待著,好好休息著,哪裡也別去,我去放鵝。她抓起牆上掛著的草帽,就跨出門檻了。玉梅只好隨女兒去放鵝。
她來到他們家的鵝舍,這是建在他們家旁邊的一間草棚,裡邊有五十多隻鵝。符箏走近,鵝就呱呱地叫,符箏對鵝說,知道你們肚子鵝了,很快就有吃的了。她拿起一條細竹竿,開啟柵欄門,那些白色羽毛灰色羽毛的鵝一個接著一個湧出來。符箏趕著鵝走出村子,路上遇到人便和他們打了招呼。
來到了山坡上,鵝開始吃草了。符箏坐在草地上,看著鵝吃草。這群鵝很快就可以賣了。符箏知道,她母親養的這些鵝,通常會有一些鵝販來買,或者是那些燒鵝店的老闆來。他們說她家養的鵝吃草,屬於綠色環保鵝。她母親按照一般的市場批發價錢賣給他們,可是,他們在市場上打著“綠色環保”的字樣,就比一般的鵝賣得價錢還要高。符箏心裡說,養鵝的不如賣鵝的,賺錢的永遠是商販。
她朝遠處看去,一條蜿蜒的山路,到了山坡那邊就看不見了。這條路是村裡通向外面的陸上通道。
符箏見鵝吃飽了,看太陽也爬到了頭頂,估計時間也不早了,有十一點了,她想她回去後還要做午飯給母親吃,於是趕著鵝走下山坡,順著公路回家。
一輛計程車出現在公路上,朝大朗村方向駛來。計程車到了符箏後面還有五六米的距離便慢了下來,接著司機不停地按響喇叭。符箏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計程車,繼續趕她的鵝。
這時,從計程車裡伸出一個男人的頭來,喊道:“箏箏,我是阿舅,阿舅來了。”
符箏聽見阿舅喊她,回過頭一看,只見喊她的人從車上下來,那人確實是舅舅。舅舅來了,就在眼前,她驚喜地扔下竹竿,向舅舅跑去。
曹越抱起符箏,符箏激動地哭了,淚水流了出來。
曹越放下符箏,拿出紙巾替符箏擦眼淚,符箏搶了過來,哽咽地說:“阿舅,你再不來,媽就沒救了。”
“乖孩子,不用多說了,舅舅知道了。快回家去吧,讓你媽和舅舅一起走,到省城去治療。”
“嗯。”符箏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來,阿舅幫你把鵝趕回家。”
他們在前面趕著鵝群,計程車跟在後面。
回到家裡,村子裡的叔伯嬸嬸大姨大姑的,聽說符箏的舅舅從海口來了,都過來看他,家裡擠滿了人。玉梅讓符箏沏茶給大家喝,大家不肯,說了一會話便離開了。
玉梅問曹越,你怎麼來了?曹越反問道,我不該來嗎?姐,你別滿我了,你的病,不治療不行啊。這一次,說什麼,我都要帶你去海口做檢查治療。玉梅朝正在做飯的女兒看了一眼,說,我知道,都是箏箏跟你胡說的。曹越說,姐,你別怪箏箏,箏箏是個好孩子,是個孝女。玉梅說:
“我知道,但我的事,和她沒關係。”
“姐,怎麼沒關係呢?”
“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我不去什麼海口。”
“不行!媽也惦記著你,媽也不同意你這麼耗著。”
“你跟媽說什麼了?你讓媽擔心是不是?我的病,沒你們想象的這麼嚴重。我只是身體弱點,容易患感冒發燒,沒什麼大病,不值得去省城大醫院看病。”
“不是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事。我知道,你是擔心看病要花錢,是不是?這你不用擔心。我就剩下你一個親姐姐了,我不能讓你有什麼閃失。”
曹越說著說著落下了眼淚,說不出話來了。別看他身材高大,又是當過兵的鐵血男兒,情到深處,依然會落淚。連坐在一邊喝茶的司機都被他們姐弟的真情感染,眼淚也掉了下來。
玉梅熬不過曹越的真情要求,只好同意跟他去海口醫院檢查治療病。吃了午飯,玉梅又讓符箏去叫魚頭嬸婆過來,符箏問幹什麼,玉梅說,你要上學,家裡的鵝誰來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