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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家裡的火柴快燒完了,現在沒什麼事,你不能整天呆在家裡玩。天晴以後,你們三個一起上山去砍木柴,一個暑假不能什麼都不做。”
海生知道,家裡的木柴確實剩下的差不多了,只有小半堆,堆放在自己家的伙房前,最多燒兩三個月就燒完了。暑假沒事,不上山砍柴,恐怕不行,日子難過。
廠裡有家姓吳的廣西人,他傢伙房離老洪傢伙房不遠,也就是隔著四五間伙房。老吳養了五個兒子,老大老二都是高中生,老三也要讀高中了,三兄弟人長得牛高馬大,不是一米八幾就是一米七的個頭,一放暑假,兄弟幾人帶著鋸子爬上了羊背山,把山頂上那兩棵像黃山迎客松的大榕樹鋸倒了。老吳家的兒子把一節節榕樹運回家裡門前放著,讓廠裡的老職工既驚歎又羨慕。那榕樹兩個大人牽手合抱才抱得過,不知道老吳家的兒子們是怎麼弄回來的。
這幾年,山上能砍的好樹都讓人砍了,只剩下那些難砍難燒的榕樹和一些小樹枝,就凸顯了那兩棵大榕樹在山頂上的風采,原來山頂上那兩棵大榕樹還讓人覺得這座山實在是太漂亮了,山和榕樹是渾然一體的,現在連大榕樹都沒有了,看了幾十年的羊背山大山,忽然變成只有草和小樹枝覆蓋的大山,倒像是光禿禿的大山,大山失去了美感,廠裡的人初看覺得很不習慣,久了也習慣了。
第二天,天放晴,老洪就趕著三個兒子一起去砍柴。連續三天上山,三兄弟砍了一些小樹條回來。第四天,海平就不肯去了,接著第五天,海東也不肯去。剩下海生一個人,海生很為難,不去不好,去吧一個人,很無聊。於是海生說,海東海平不去砍柴,我一個人去,砍不了多少。老洪說他們兩個還小,不去就不去。海生想,還小呢,海東要不是留級,都初中畢業了,海平也要上初中了,爸就是偏心,老是說他們小,我像海平這麼大,不也上山砍柴嗎。這樣的話,他知道,跟父母說沒有。自己一天能砍多少,算多少。
螢火蟲之夏【18】
晚上海生睡在瓦房客廳的簡易床鋪上。上山砍了多日的柴火,非常疲累,上了床,就睡著了。到了深更半夜的,迷迷糊糊間聽到前面房屋有人吵架。聲音越來越大,海生爬起床來,走到窗前,仔細聽,這回聽清楚了,是老曹和秀秀在吵架。
老曹罵道,操你媽的,你這個死婆娘,你再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秀秀也毫不示弱,聲音也大起來,回敬老曹,罵道,曹志國,你以為我怕你啊,你有本事就別回這個家,在那邊成個家,我才算服你。老曹說,你喝酒喝瘋了?我成家,還要你這個黃菜婆?秀秀接著說,我是黃菜婆,你看上了哪個俏婆娘,你就滾出去,到她家去。這裡是我的家,你別回來,我也不稀罕你回來。“啪”地一聲,老曹打了秀秀一巴掌,秀秀忽然尖叫起來,你敢打我?老曹說,打你怎麼樣,我就專門打你這個瘋老太婆。海生聽得一清二楚,老曹和秀秀真的打起來了,砸碗砸碟乒乒乓乓的響聲在深夜裡特別響亮清脆。
海生雖然不知道老曹夫妻倆吵架的來龍去脈,但聽他們吵了幾句,好像他們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吵起來的。在廠裡,到了夜晚,有人吵架打架,雖然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可大家依然睡在床上,裝著啥也沒聽見,這樣的事特別是夫妻間吵架打架的事誰敢管。海生覺得不對頭,擔心他們這樣打下去會出大事,他已經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庭裡,他覺得自己不能知道了不管,他應該去勸架,不能讓秀秀姑吃虧,於是爬穿上褲子,走出家門來到了老曹家門前。
老曹和秀秀已經打到了門外。夜光下秀秀披頭散髮和老曹扭打成一團,本來老曹是男人,要論揮拳打架的,一般的男人不是老曹的對手,更別說是秀秀了。可是那一天晚上,老曹夫妻倆扭打在一起,老曹不敢像打其他男人一樣真的揮拳打秀秀,只在開始的時候打了她一巴掌,而秀秀被老曹打了一巴掌,怒火中燒,放開了手腳跟老曹拼命,潑辣起來,用手指抓老曹,用牙齒咬老曹。老曹就怕像瘋子一樣的老婆抓傷自己,咬傷自己,手忙腳亂忙著防身。一個防一個攻,竟扭打在了一起。玉梅急得站在家門口的走廊抹著眼淚哭泣,曹越在外面喊道,爸,媽,你們別打了,好不好?可他們倆打紅了眼,哪裡聽得見兒子的喊叫聲。
海生走到兩人旁邊,抓住洪秀秀的手,用身子擋住老曹,嘴裡喊道,曹叔叔,秀秀姑,你們停一停,求你們別打了好不好?他使勁把他們倆隔開,站在他們中間。曹越也上來幫海生的忙,擋住父親。
老曹氣呼呼地說:“真是天下少見的瘋婆子。”丟下話轉身回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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