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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裡,均是念轉如電,思前想後,久久無法言語。
“姐姐,如果要死,我們是不是早就死了?”郗徽忽地偏著頭,幽幽的問著蘭英。
蘭英怔了怔,似在回憶二人這一路的艱辛,不由嘆息出聲,卻是帶了幾分茫然,幾分感傷:“是呀,可偏偏我們還好死不死的活著。”
“還記得那次一隻老虎盯上了我們,我們竟像猴子似的在樹上用藤蔓一棵樹一棵樹的蕩得過去,最終還是脫離了險境。”
蘭英一個寒顫,猶記得那頭老虎瞪著圓圓碧眼,不緊不慢的在二人藏身的樹下來回走著,間或仰了頭看看二人,嘴角饞涎綿綿,將落不落。自己已是手腳發軟,卻仍緊緊的抓著樹幹,不敢放鬆絲毫,似乎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手上。那老虎的獠牙猙獰,血盆大口,口中不時低低咆哮,更是用了爪子撓樹,既是知道這樹木高大粗壯,自己心裡也是一陣陣心驚膽顫,要是落入這老虎口中,憑了這牲畜咀嚼自己的骨肉,當真慘極!自己與阿徽自是守在樹上不敢下來,一心想等老虎離去之後再作打算,哪知那老虎竟極有耐心,整整守了二人一日一夜,那一夜二人均不敢睡,小心冀冀的在樹上坐了,極黑的夜中老虎那一對眼睛幽光發亮。以往的每一個夜間自己都向往著燈光,偶有螢蟲飛過,均是被自己和阿徽抓了籠在手上,當了燈火,雖照不得明,便看著那螢螢之光心中總是好過一些,可那一夜,樹下那螢光卻讓自己提心提吊徹夜難安。自己與阿徽抱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如此僵持著熬到天亮,那老虎在樹下半趴著,看樣子是準備耗得下去。好在身上還有所蓄野果樹根,二人填了肚子,迫不得已才用了那藤蔓逃生的法子。老虎自是不甘放走守了一日的獵物,一路追來,二人在樹上藉著藤蔓而逃,其間稍有差池,掉落下去,便必定無幸。蘭英此時思及都覺心悸,終是長長嘆出一口氣:“我以為那天一定會死,被老虎活生生的咬死。”
“可我們還是活了下來!”郗徽看著蘭英:“我們幾番遇險,可均能逃脫,是不是老天爺在看著我們,不想讓我們死?”
“或許是呢。”蘭英抬起頭似是看著虛無的老天。
郗徽也不再說話,倒身躺下,換了個最為舒適的姿勢。
良久,蘭英看向郗徽,見郗徽正枕了雙手仰面躺著,一隻腳卻架在另一隻腳上,晃晃蕩蕩很是悠哉的模樣,不由笑罵:“一個女孩子家家,這麼沒樣子!”
郗徽更是悠悠然地晃得兩下:“這都成野人了,還談什麼樣子,才不講究那許多呢。”
蘭英笑著搖搖頭:“你剛開始時可不是這樣兒。”
“那我剛開始是哪個樣?”
“剛見著你時,人雖小卻覺著是個端莊穩重的,現下怎地到像個大大咧咧的街頭小子了!”
“能當街頭小子也不錯。”
“也是。”蘭英道得一聲,聲音卻是暗了下來。
郗徽看了蘭英吐了吐舌頭,“嘻嘻”而笑:“姐姐想清了沒有?”
蘭英聞言正了臉色,只盯著郗徽:“你說怎麼走?”
“水裡。”
“也不怕摔死。”
“死在水裡乾淨。”郗徽坐起身來,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幾個字,神色肅然。
蘭英倒是笑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咬牙切齒的。”
“人話!”
“好!”蘭英亦是咬了咬牙:“那就走吧,死水裡,是乾淨!”
沒有過多的解釋便決定繼續順溪而下,二人心中雪亮,自是盼著能夠以這最為快捷的方式離下山近一步,可心中何嘗不是隱隱藏了早死早超生的念頭。山中悽苦,提心吊膽,這二人均是早已嘗得夠了,時至白露,雖是九月天氣,但山中卻是比外間更要涼上幾分的,再過些時日,到了秋分,節氣便是全然不同了,若還是走不出山,光那份寒涼二人就是抗不得的,便是勉強撐到冬天,二人衣衫單薄,還能撐得下去麼!說開來,不過一個早死晚死而已,此關節二人如何不能想得明白。作出了這個決定後,二人靈臺清明,心中均是感覺異常的輕鬆,坦對生死,竟還生出幾分豪氣來。
翻開一塊又一塊的石頭,郗徽不斷的在水底摸索著。這些天來,附近溪流中的貝殼、螃蟹、小石蝦之類的能摸得到捉得著的東西都被郗徽給蒐羅遍了。
抱著一堆的石螺,郗徽笑意盎然。想著今日便要順流而下,即便下頭是深淵又如何,如果會死,便在今日,也算是一種解脫了。郗徽昂首看天,溪流上方的天空並未被樹遮擋,上頭一方天空明淨蔚藍,幾片流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