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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夏橖之計,皇上遣人將極北之郡進貢的瓊山雪蓮用層層厚冰封存送至西疆。這瓊山雪蓮生長在高山陡壁的冰漬巖縫中,採摘是十分的不易。但它能醫百病和起死回生的功效卻是人盡皆知,被奉為‘百草之王’。
旦伊是聰明之人,面對著如此重賞,面對著皇帝重賞之下的試探,他如何能受之?看了一眼那雪蓮之後,臉色驟變的他便直接讓來人運送回了洛城。
緊接著便是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至了皇宮,自是旦伊的殷切陳情上書。
而夏橖在接到宮中內侍的訊息後,淡然的讓侍女取來一方高枕讓內侍轉交皇上,便笑著上街溜達去了。
他從東街踱到西街,終於在一家古董鋪子裡挑了柄冰玉雕刻而成的茶壺,隨後遣人給旦伊送去了。
“相爺,你如何曉得旦伊將軍不會受了那雪蓮,我等都曉得他常年征戰,身上多處受傷,用那雪蓮調理自是好的很吶!”
夏橖盯著管家看了幾看,“皇家之物豈是常人所能享用的,再怎麼珍貴亦是要避嫌的。旦伊將軍敏銳衷心,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可,”管家結結巴巴,“可,相爺為何,為何又給將軍送去玉壺?”
“我那是坦誠的讓他知曉,向皇上獻計用雪蓮試探他是我的主意,他襟懷坦蕩磊落,也定會明白我心意。”
管家滿臉崇拜的將他的主子看在眼裡,想著現下整個洛城盛傳一句形容丞相的話,予之予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嘿,這話果真是貼切無比的。
逛完之後他便悠閒之極的回相府,前腳剛踏進府門,便有婢女前來稟報說凌慄大人已在正廳等候多時了。
夏橖聽了後便快步找凌慄去了。
凌慄慵懶的窩在椅中,見到他便開門見山的道:“皇上有意把鄂邑公主下嫁與你!”
鄂邑公主閨名樂菱,乃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妹妹,生母是永寧皇帝早逝的淑妃,後來便一直由太后收養。
這丫頭幼字兜子,長相併不十分漂亮出眾,但永寧老皇帝念及她生母早逝便多憐惜疼愛了些,故而也就養成了頑劣的性子。頑劣歸頑劣,樂菱卻愛心的很,遇見受罰的宮女小侍什麼的,總能幫著求上幾句,故宮裡的人都暱稱她為兜子小姐姐。
凌慄見夏橖無甚反應,以為他不喜鄂邑,遂又補充道:“尚未出嫁的公主一共有四人,可皇上為何偏偏就中意了鄂邑公主呢?”
夏橖默不作聲的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茶,默默的呷了口道:“不管是哪位公主,我都不能娶!”
為何?凌慄一臉不解。
夏橖肅容道,“慄兄,伴君如伴虎啊,皇上一直覺得旦伊將軍手握重兵對他是個威脅,將和相,卻是同一個道理。”
那迎娶鄂邑公主不正是一種中和嗎?凌慄問。
“不然,彼時皇上可不會顧慮甚多,而,對鄂邑公主也是連累。”
凌慄看著夏橖,眯眼皺眉,眼中皆是看不懂,只須臾之後他便道:“可你勿要忘了,他是皇上,你的一切都是他給予的,不要妄想不聽從。”
“慄兄,”夏橖冷道,“你不覺得,相較之鄂邑公主嫁過來後遭受冷落,還是拒絕這樁婚事比較妥當麼?”
凌慄的面色這才緩和下來。
沒過幾日,下了朝的夏橖正要回府,卻被一個面生的小太監喚住了。
“夏丞相,太后有請!”
夏橖和風細雨的問道,“公公可知太后宣本相所為何事?”
小太監掩嘴一笑,直道好事好事,皇上有意將兜子小姐姐許給丞相,這事已在宮中傳開了。
“兜子小姐姐?”夏橖輕笑出聲,重複了遍。
“我聽皇,黃公公說了夏相舌辯群臣的輝煌經歷,委實欽佩的很。想來兜子小姐姐也是十分仰慕夏相風采的,二人喜結良緣難道不是喜事嗎?”
那小太監道完便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再吭聲。
良緣?夏橖眉頭微蹙,眼中黑色洶湧的泛開,洶湧的盪漾著。
壽寧宮。
夏橖給太后行過禮後便被賜坐與身側,太后漫不經心的問他,“皇上依仗丞相,有意將鄂邑公主許配與你,你意下如何?”
“謝太后和皇上美意,只是”他欲言又止。
太后不以為然的招了招手,隨即便有侍女奉上一卷畫軸。
“開啟!”
隨著畫卷的舒展,夏橖面上神色也舒緩下來。
“只是,丞相一直在尋這畫像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