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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上劃過,他停在一個名字上,準確地說,是個稱謂,很親近的稱謂,曾經。那是個爛熟於心的號碼,不需要從通訊錄裡找,即使閉著眼也不會撥錯。從前通話記錄欄裡一半以上都是那個號碼,他曾經對那個號碼的主人說:“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誰撿著我手機,肯定給你掛電話讓你領人”。
他猶豫著按下通話鍵,沒想好要說什麼,只是想聽聽聲音。他突發奇想,假如有一天他聾了,也許就再也聽不到了。對方接起電話,他說:“阿姨,我找李小亞。”
“她住學校呢,不在家裡,你是哪位啊?找她有什麼事嗎?”她媽問。
張昭說:“我是她高中同學,就想問問她上大學過得怎麼樣。”
“那你留個名字和電話吧,我讓她打給你。”
他想說您把她宿舍電話告訴我,沒說出口,他說:“不用了,我也沒什麼事,麻煩您了。”說完,摁了結束通話,看著螢幕漸漸暗下去,他把手機倒扣著扔在一邊。
在黑暗中不知躺了多久,走廊裡喧譁起來,學員們出晚操回來了。宿舍裡的燈被開啟,楊猛看見上鋪躺著的那個人,誇張地叫起來:“老張,你睡覺流口水流眼睛裡去了?”
張昭說:“我眼睛長得海拔低,你管著麼!”
“不是,你丫多愁善感什麼呢?”楊猛拍著他床鋪,“是大夫說你這耳朵沒治了嗎?”
張昭坐起來,“哥們兒腦淤血,你明兒要看我面癱了別驚訝啊。”
楊猛一樂,“你要面癱了倒是解救一大批姑娘了,最好嘴一塊癱。”
“別他媽煩我!”張昭下床去水房洗臉,碰上吳老頭,被拉到辦公室聊了半天,問問他的病情,讓他好好休養。再回到宿舍的時候,潭海洋已經排練完回來了,扔給他一個水瓶,裡面裝著某種金黃色不明液體。
“朱指導讓給你的,說是有金銀花什麼的,消炎敗火。”
張昭順手把瓶子擱臉盆架上,“我不喝,誰愛喝誰喝。”
楊猛說:“那水裡下了詛咒的,別人喝就是一個死。”
張昭問潭海洋:“你告訴她我今天下午去醫院看病啊?”
“她真找你去啦?這姑娘夠執著的呀!”潭海洋說:“下午排節目的人開會,她看你沒去,問我你幹嘛去了,我就說你看病去了。”
“保密條例抄五十遍明天交給我!”張昭又爬回上鋪,趴在硬邦邦的被子上,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碰上千萬要躲開。”
關二說:“有句話咋說的,男人是狗,女人是貓。”
“老虎也是貓,大貓,腦門上刻個王字,就是貓王。”
楊猛說:“還是寫聊齋那哥們兒好,把女人寫的都是狐媚。”
張昭嘆一口氣,“動物兇猛,生人勿近。”
第二十七章
文藝匯演結束後,這夥人一直憋著搓一頓,但是軍校學員不能隨便外出,即使請假也不可能一塊放羊,有百分之十的比例限制呢,於是閒得無聊他們在“一筒”小罈子裡開了個精神會餐貼,玩命蓋樓。一個網名叫“悍馬排氣管”的哥們兒說:“來個宮保雞丁,魚香肉絲,火爆腰花,再來份溜肉片打包帶走。”
“米木倉”回帖:得嘞全是下飯的菜,上二斤米飯,三瓶啤酒。
“米木倉”的兄弟“糧滿屯”:家常菜回家吃去,“一隻耳”的罈子,不點魚翅海參您都不好意思張這嘴。
“悍馬排氣管”:張參謀長怎麼改名了?他以前不是牛逼哄哄的叫“爺身份證前三位是110”嗎?
“潭司令”:他最近腦淤血,趁他緩過來之前趕緊宰。
“一隻耳”晃晃悠悠地來了:潭莊主,你一鄉民兵團的司令,騎個永久,閃個警燈,你就當你是北京軍區司令員啦。
“潭司令”:老張,你一政委老偽裝成參謀長,這麼多年我沒戳你的底,你還老來勁。政委還不是政治委員,是政協委員。
“米木倉”:這倆活寶又開始了。
“糧滿屯”:跟這請是虛的,等放假回京裡讓政協委員請咱上“無名居”。
“潭司令”:張政委現在軍功卓著,復員時候能領兩頭羊,大夥都吃他去。
一夥人正刷屏刷地起勁的時候,忽然有個叫“桃小花”的插了一嘴:你們聊得真熱鬧啊,吃飯也不叫著三十三隊的姐妹們,好歹大家是革命戰友。
寂靜了一會,“米木倉”問:“桃小花”是哪個?
“糧滿屯”:看這話的意思像是三十三隊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