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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院實習,各科室輪一遍。”
“倒班那麼累,您這心臟受得了嗎?”
“不實習怎麼畢業啊。”她說,“守著醫院方便,不行住院唄。”
“您悠著點,這可是自己的泵,使壞了再想找一樣型號的可沒有。”他說。
夏葳一笑,問:“你現在怎麼樣?你們最後一年也該忙分配的事了吧?你準備怎麼著?”
他看看身邊的小亞,這一假期倆人淨為了留部隊還是回來的問題吵了。他對夏葳說:“你們好歹學門手藝,跟哪都不愁沒飯吃。我們這幾年學的東西,離開部隊能幹嘛呀?”
小亞說:“你跟牟宇一起做生意呀,西外那招待所不是接下來了嗎,那麼多事忙呢。”
夏葳看看他們倆,張昭端起茶杯喝水,沒吭聲。這個話題只要一扯起來就停不了,再說下去倆人準得吵起來。他手機響,看來電顯示是牟宇,他接了電話,站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外溜達。
小亞留在位子上,對面是夏葳,她覺得有些尷尬,於是藉口要去上廁所起身往外走。
“小亞。”夏葳喊住她,說:“你給他點時間。”
“什麼?”小亞沒明白。
“給他點時間,讓他想明白自己想幹什麼。”夏葳說,“在軍校待得久了,接觸的東西脫離現實,他現在找不到自己的位子。”
小亞看看她,坐回去,說:“回來和朋友合夥做生意不是挺好嘛,又不用他去招聘會送簡歷找工作。”
“也許那不是他想做的?不滿足?我隨便猜的,你別往心裡去。他現在看著比以前穩重了,也知道要考慮以後的出路了。”
“就怕還沒想明白呢,就被稀裡糊塗分到哪個邊防部隊去了。”小亞負氣地說。
“留在部隊幹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不好,鍛鍊人,也是很多人小時候的夢想。咱們都是大院長大的小孩,小時候誰沒偷偷穿過家長的軍裝照鏡子。”她喝了口茶,接著說:“至於分到哪倒不用擔心,他們家老頭疼孫子,他出不了周邊這圈。”
小亞看看她,說:“我覺得你比我瞭解他。”
夏葳一笑,“我談不上了解他,只是你身處其中,沒有外人看的明白。他這人嘻嘻哈哈,倒是那種有麻煩事擱自己心裡的人。他在意你,所以煩的事不願意讓你看到,不想讓你擔心,讓你看到的都是高興的。”她看向長廊的方向,小亞也轉過去,見張昭和一個男的說著話正往這邊走。
“是你男朋友?”小亞問,夏葳點點頭,看著來人,臉上是恬淡的笑容。
四個人坐著說了一會話,老劉說越喝茶越餓,得去吃點飯,於是轉移到後海恭王府旁邊一個挺有特色的小川菜館,飯菜很贊,就是服務小姐的臉很冷。
小亞抱著一杯帶有淡淡奶香的雲南紅茶,看著飯桌上張昭和老劉神侃,她在想夏葳的話。這幾年他在外面,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數,細想起來每次他回來,其實都有些變化,只是她一直沒有留意。她只是為轉眼即至的分別而難過,為那些沒人陪的日子感到委屈。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很累,怕她生氣,他陪著笑臉逗她高興,儘可能多的時間和她在一起。她很少想到,他難得放一個假,也想要舒舒服服睡個懶覺,或者什麼都不做就在家歇著。以前,她覺得兩人之間完全是靠自己在努力維繫。但是現在,她也看了到他認真的那一面。
和那一對分手後,兩個人沿著湖畔閒逛。入夜才是後海生活的開始,喧囂的人群,露天的酒吧裡高朋滿座,夜色中燭光搖曳,活色生香,卻全然失去了從前的什剎海那份有水亦觀山的悠閒和寧靜。
“物質偽豐富,人民為所欲為。”張昭拉著小亞拐進了旁邊的衚衕,離那片歌舞昇平遠了,周圍才安靜下來。衚衕裡有個老式的小賣部,門口的冷飲櫃上擺著那種老北京最愛喝的酸奶,在別處買不到,用笨笨的白陶瓷罐盛著。
小亞拉他,“我想喝那個。”
一人捧著一個沉甸甸的陶罐,站在小賣部門口,她說:“還是小時候那個味兒,以前我們院服務社賣這種酸奶,上幼兒園時候,我們班有個小孩,他媽在服務社賣東西,他每次去他媽都給他一瓶,他就當著我們面嘬得倍兒響,小時候我們可羨慕他了。”
張昭覺得好笑,“小時候你們幹嘛跑服務社看別人小孩喝酸奶啊?”
小亞瞪他一眼,“小時候你幹嘛跑我們院打維修隊的青核桃啊?”
“我閒的唄。”他說。
“我們也閒的。”
退了酸奶罐,兩人沿著衚衕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