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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海洋把他扶進屋,也不敢往床上放,張昭抱著小板凳靠著床架哼哼唧唧。
“我以為你得跟區隊長對嗆,撂一句你坐XA三號車來的呢。”潭海洋不放棄任何損他的機會。
張昭說:“我這麼大人了,還報我們家老爺子山頭,我丟不丟人啊。”
說這話的時候,“一號車”正端著臉盆從水房回來,罵一句:“裝逼。”
張昭說:“我裝也得裝牛啊,牛都做不了三百個俯臥撐!”
燒餅班長說:“你們這些學生兵太不中用了,三百個算什麼,熱身都算不上。”
這天晚上熄燈號後,大家躺在床上睡不著,讓老兵講部隊裡的事,眾人在心有餘悸中入夢,緊接著迎來了為期三個月的地獄新生軍訓。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清晨起床號響起,老兵們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衝向水房,燒餅洗漱完回來,屋裡這幾個還在床上不知今夕是何年,喊他們快起來,馬上集合了!果然一聲哨響,區隊長在樓道里喊:“戴帽子、扎武裝帶、帶小凳、帶水壺,樓下集合!”
幾個人這才想起來身子底下不是家裡的席夢思了,爬起來穿衣服,忙亂中有人喊誰把我褲子拿走了?燒餅企圖拽一號車下床,部隊裡是連坐制社會,一個班為一個小集體,一人犯錯全班挨罰。這時候門被人撞開了,進來的人是隊長,肩膀上掛著兩槓兩星,直衝一號車而來,他身後跟著區隊長。
看過《士兵突擊》的,大概會對鋼七連的高連長印象深刻,那種骨子裡的倨傲,對自己王牌尖刀連的得意之情護犢之情,在軍隊裡很多男人身上都能體現。這個掛中校軍銜的隊長就是其中一位,他不能容許別人指摘自己的兵,但更不能容許自己兵裡有害群之馬。他推開燒餅,拽著一號車的脖領,一把把人從上鋪揪下來摜到地上。
“你就是坐衛星來的,在這也得聽我的!想活個人樣,就給我老老實實訓練,要不就滾蛋!想上哪告去,隨你大小便,老子上過前線,不懼你這個!”隊長的嗓門特別大,後來這些人才知道,他上過老山立過戰功,耳朵因為炮火有一定程度傷殘。這人絕對的聛睨一切,大概是因為從戰場上回來的,對學院裡這些文鄒鄒的幹部不屑一顧。這種人在學院裡不吃香,他沒有高連長的背景,看不上虛以委蛇的那一套,他有深深的兵痞氣,信奉簡單粗暴,雖然不討好上級,對付一號車這樣的刺頭倒是很起作用。一號車被嚇著了,從此也收斂了很多。而隊長那句“隨你大小便”,也成了這幫人的口頭禪。
軍校正規生的軍訓,自然跟地方大學糊弄事兒似的軍訓不同,每天三個負重五公里跑只能算是熱身運動,三天下來,張參謀長趴地上只剩下倒氣的份兒。
“我要跑死了,我要是跑死了下午我們家老頭就得崩了院長。”
潭海洋也在旁邊上氣不接下氣,“跑死你不稀奇,咱學校每年都有跑死的名額,聽說今年還沒滿呢。”
“潭莊主,我爬不到上鋪了,今兒晚上組織要求跟你換床,你上去睡。”
潭海洋說:“誰讓你潔癖非搶個上鋪的,我也爬不上去,要不你睡我床底下。”
張昭說:“那組織要求跟你同床。”
“朕的龍榻不是隨你大小便的,等朕翻牌子。”
高強度的訓練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過於累死累活一天了,晚上只能睡三個小時。人神不懼的隊長嫌他們連民兵標準都達不到,晚上加訓長跑,還要全隊練端腿,訓到半夜一點,然後進行一天訓練總結,不行還得挨罰,到爬上床的時候就兩點了,然後五點鐘起床壓被子。壓被子也不是輕省活,每天拿洗衣粉把地擦乾淨了,把被子放地下,用毛巾把褶兒一條一條抹平,還得用凳子壓,有時候壓著壓著,人就倒上面睡著了,被發現了又是一通罰。
中午午休時間也不能睡覺,在樓道里站軍姿,背對著牆站兩排,臉對臉。趁區隊長走遠,張昭小聲說:“潭莊主,你都熊貓眼了。”潭海洋說:“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好不容易站完軍姿,可以休息十分鐘,不能上床,只能坐小板凳,張昭就抱著小板凳上廁所睡覺。來了軍校他得了個覺主的稱號,此覺主非彼教主,是睡覺的覺,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他只要十秒鐘就可以從清醒到打呼嚕,當然更多的時候是直接從半睡眠狀態進入深度熟睡,十分鐘足夠美美地睡上一覺。
本來就不足的睡眠,還經常被緊急集合打擾,讓人心煩的緊急集合哨聲總是在半夜響起,在黑暗中用七分鐘時間穿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