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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因被刑部的人扒去,尚沒有歸還),就這樣的一步步地走回府邸。屬官爭著把轎子讓給他,竟被他一一謝絕。眾皆愕然,又不敢問,由著他一步一步地去了。
府邸裡倒是靜悄悄地無一絲聲息,曾國藩叩門時,心中還在想:“該不是下人們都作鳥獸散了吧?”——這樣的事情在京城裡時有發生,尤其是四品以下官員的府邸,哪怕是從宮裡或門外傳錯一句話,原本是“老爺被貶”給傳成“老爺被逮”,只一字之差,僕人也要走散大半。京城人的眼皮子就這麼薄。
曾國藩叩動了兩下門環,裡面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客人請回吧,我家老爺出皇差了,不在府上。”這分明是周升的聲音。
曾國藩按捺住滿心的感動,心平氣和地回答:“老爺的皇差已經辦完了!周升啊,你開門吧。”
大鐵門呼啦啦被開啟,出現在曾國藩面前的周升比蹲過刑部大牢的曾國藩還憔悴。
曾國藩吃一驚,小聲問:“周升,咋了?如何這般模樣?”
“老爺,可把您盼回來了!”周升因為激動,已忘了請安,兩眼只是嘩嘩地淌淚。
他把曾國藩讓進門裡,又慌慌地關上大門,這才道:“老爺,禮部來人說您老觸犯了國法,被投進了刑部大牢!苟四哥幾個回來也說是真的。大家都知道您老是無辜的,早晚能回來,可錢莊的人就盯上來了;前兒個來人要搬您老的《廿四史》,小的們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昨天來又說要把轎子抬走頂賬。不是苟四哥幾個提前把轎呢摘了下來,轎子不被抬走才怪呢!剛才您老敲門,小的以為是錢莊來扒房子呢。——大人哪!您老的官服呢?”話畢,這才想起來擦眼淚。
曾國藩苦笑一聲沒有回答,抬腿進了書房。
第96節 李翰林的機敏之處
剛坐定,刑部送官服的人到了,卻原來是刑部侍郎何桂清。
何侍郎親自來曾府送官服,曾國藩大感意外。何桂清卻自有道理:一則賠理,一則也是想借此機會,結識曾國藩。
曾國藩以同仁禮見過,周升泡過一壺茶端上,兩個人這才坐下來。
何桂清剛說一句“曾大人受苦了”,李鴻章等一班翰林已大踏步走了進來;見何桂清在座,眾人急忙請安。
何桂清知道曾國藩與這班翰林公關係非比尋常,就只好告辭,口稱“改日再來府上叨擾”,留下官服朝珠,乘上綠呢大轎而去。
眾翰林這才重新向曾國藩請安,氣氛自然也活躍多了。
何桂清是雲南昆明人,字叢山,號根雲,道光帝十五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道光帝二十八年,曾國藩已是禮部侍郎,何桂清則剛熬到正四品鴻臚寺卿入值南書房,為道光帝講解《大學》。這年的二月,他透過教堂的一房親戚,為大學士穆彰阿買了幾包夜御十女而不衰的春藥,博得穆相爺的好感。於是青雲直上,半年就升至從二品的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年底就升授了兵部左侍郎、戶部右侍郎,一直到刑部左侍郎,創造了大清官員一年四遷的奇蹟,被京師傳為趣談。百官皆雲:飽讀詩書不如飽嘗春藥。
曾國藩恥於與此流為伍,但在人前人後也並沒有對何桂清的行徑露出過一點不屑的意思。因為滿朝文武都知道,何桂清與祁藻、杜受田最交厚。道光帝時,因祁、杜二人不得聖恩,何桂清只能拼出老命來巴結穆彰阿。而咸豐帝一登基,杜受田立時便受青睞,何桂清出頭之日相信遲早都會到來。但曾國藩憑著相人的知識斷言,何桂清得勢之時,便是他斷頭之日。自然,這話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講。
“何大人來看恩師,恐非僅為送一官服吧?”翰林院庶吉士匡路同當先講話。
李鴻章也道:“像何大人這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恐怕輕易是不會到同仁府上坐上一坐的。莫不是他又得了什麼風聲,敢則恩師要入閣拜相?”
曾國藩苦笑一聲道:“何侍郎親送官服到敝府,是不想結怨於朝中的任何人,這是何叢山的聰明之處。像本部堂這種人,能到目前的這個位置,已是破格提拔了。不像你們敢說敢為,虎虎朝氣。唉,有一天,為師能被外放做上兩任學政,正兒八經地教幾名門生,就知足了。我大清國不缺官員,不缺軍機大臣,缺的正是肯靜下心來做學問的人啊!——少荃哪,我說得對嗎?”
李鴻章未及回答,周升這時拿著一張拜客的帖子走進來,把帖子遞給曾國藩,道:“老爺,湖廣會館的人送了張帖子。”
曾國藩展開一看,隨口吩咐一聲“備轎”,又舉了舉帖子衝眾人道:“本部堂今晚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