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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升垂手回答:“回爺的話,老爺被陳翰林和江孝廉天沒亮就用空轎子抬走了,說好早飯前就回來的。小的一直在門外張望,就忘了跟爺說了。”
“陳翰林和江孝廉沒說讓老爺去幹什麼嗎?”曾國藩疑惑地問。
周升搖搖頭,道:“這個不曾說,小的也沒敢問。——想那陳翰林和江孝廉除了請老爺吃酒還能幹啥呢?”
主僕兩人正一問一答地說話,曾麟書卻笑眯眯地推門走了進來。曾國藩急忙垂手問安,周升則慌亂地去廚下為老爺打淨面水。
用早飯的時候,曾麟書仍是滿面春風,搞得曾國藩愈發納悶。
從公事房下來,曾國藩沒有回府,徑直去了陳公源的府邸。
一落轎,陳公源好像預先知道什麼似的已早早迎了出來。
陳公源拉著曾國藩的手,兩個人走進陳府客廳。
沒待曾國藩發問,陳公源已先說話:“滌生,關於老爺早上出門的事,你可別問在下,我可沒恁大的膽量,端底盡在忠源那裡。”
曾國藩笑道:“我也不打你板子,你只實話實說,既不是吃酒,一大早把老爺哄出去幹什麼去了?——你以為是在湖南哪?”
陳公源:“你別管幹什麼,我先問你,老爺子回去高興不高興呢?”曾國藩:“這正是在下納悶的地方。——該不是帶老爺逛翰林院了吧?”
陳公源終於笑起來:“不愧是穆中堂的門生,真是一猜就中!”
原來,江忠源回到貝勒府後,當晚就找小貝子,說:“鄉下來了個親戚,老舉人,進京參加明年的大考,想進翰林院看一看,可又知道這是有違大清律例的勾當,整日在會館嘆氣不止,為師替他著急,可又幫不上忙,這要急出病來,為師如何對得起他的親人呢?”
小貝子想都沒想就把管家叫了進來,吩咐道:“拿我的名刺去找翰林院侍衛福統領,就說咱家有個親戚想到翰林院裡逛一逛,讓他給安排個時間。”
管家答應一聲“”,拿著名刺走出去,午飯前回來稟告,說:“福統領讓咱家明天上午翰林們辦公事前把親戚送過去。咱家親戚逛完逛夠,他再給送出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江忠源一聽這話,興沖沖地急忙去找陳公源。曾麟書的心願終於了了。
從陳公源一開始講述這過程,曾國藩的心就開始怦怦地跳,陳公源講完了,汗水已把曾國藩的官服打溼了。他既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安。感動的是,江、陳二位老友總算為自己了了一樁心事;不安的是,此事一但傳揚出去,如何得了!
曾國藩皺起眉頭說:“忠源真太糊塗了,一旦被外人知道實情,我們還想有吃飯的傢伙嗎?——找個時間把他約出來,看我怎麼訓他!”
陳公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滌生啊,你幹嘛非要把‘謝’說成‘訓’呢,好好地謝他到你這裡就變成狠狠地訓他了!”
曾國藩也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心裡很清楚,大清的許多律例都是針對漢人而言的,對一些王爺、貝勒、滿大學士來說,形同虛設。就是追究起來,處罰也輕了許多,有的幾乎就成了象徵性的。
曾國藩回來以後,見曾麟書仍是笑眯眯的在天井走來走去。李鴻章、郭嵩燾一班舉人圍了一圈兒,分明是在聽他講述翰林院裡面的情景。見曾國藩落轎,曾麟書急忙打住話頭,舉子們趕忙搶上前去攙扶。
曾國藩下轎後先給爹請了個安,也不說破,徑直進了書房。
這時的曾府管家,由唐鑑從家鄉介紹來的唐軒任著。這之前,戶部尚書祁藻曾為曾國藩推薦了一個管家,是祁府九姨太的師兄。因這九姨太出身戲家,京戲唱得好,腰也細,瘦刀條臉,很會哄人,祁大人很寵這小老婆。聽說曾府缺管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小老婆的師兄藝名期待的薦了來。偏偏這小白臉除了唱得幾口好戲,腦筋是再糊塗不過的了,雖然也記得賬,卻丟三落四,根本就不是當管家的料。後來曾國藩在同僚中一打聽,卻原來是個戲子。曾國藩平生最忌諱的就是跟戲子打交道,在京師這幾年,除了萬不得已,他是絕少涉足戲園的。所以一回到府裡,馬上找個理由把戲子辭了去。為此事,祁府九姨太和祁大司徒有幾天不曾說話。這分明已經說明兩個人有私情了,但祁藻卻渾然不覺,一直認為是曾國藩瞧他不起;儘管每天上朝的時候仍然和從前一樣打招呼,但那仇恨是埋在心裡頭了。
唐軒行四,算盤打得好,脾氣卻犟得不行,曾給幾位大人當過管家理過賬,因一絲不苟,很和底下人處不來,人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