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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頭把鐵塔一般的赫古利頂過牆去,頂得赫古利嗷嗷地怪叫,劉潯自己也拼了死力從牆頭滾落下來。也顧不得頭破血流,雙雙找耆英避難去了。
知府衙門雖小,但畢竟不是尋常百姓常來的地方。人們得了這個機會,豈可白白錯過!——看熱鬧的慫恿鬧事的,鬧事的又攛掇膽大的,眾人夥著就發力先把幾個衙役擠到牆角處空發喊卻動彈不得,眾百姓則一窩蜂地衝進衙門的簽押房與內室,大堂之上也擠滿了人。眾人翻箱倒櫃,見銀子搶銀子,見首飾搶首飾,又把劉潯剛裁好尚未著身的官服扔到院子裡,澆上油點著。劉潯夫人及丫環婆子,不僅首飾被搶個精光,頭髮也被抓去一半。
耆欽差連派了三營的兵勇,才算把百姓趕出衙去。
衙門裡倒不曾發生一個命案,卻傷了不少衙役、下人。這些人一見官兵到了,越發地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哼哼,拉也不起來。劉潯的家人傷得更重一些,搜刮得也很,體面些的衣服是全被剝去了。
見眾百姓還在轅門外圍著不肯走,而且越聚越多,官軍領頭的副將大人就讓人把耆欽差的告示貼在知府衙門的轅門上。
告示雲:英夷是否入城經商乃朝廷所定,令眾百姓作速散去。如繼續聚眾滋事,當按大清律例以匪論處。
告示的下面,赫然蓋著欽差大臣耆英的紫花大印。
有識得字的,早一句一句念將出來。
告示念畢,便有幾個膽大的說道:“狗屁欽差!他貼得告示,百姓們貼不得?!——快拿傢伙,我們也寫!”
話音一落,就有找墨的、找紙的、找筆的,又擁出個寫得字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落到紙上,倒也成就一篇告示,這張告示緊靠著官方的告示也貼到轅門之上。守門的兵勇哭笑不得,看那告示,寫得倒也明明白白,讀起來還挺順口。
告示雲:廣州的老百姓,不怕洋大愣。怕了洋大愣,不是廣州老百姓。不許洋人再入城,不準洋人開店門。已在城裡開了鋪子的洋大愣,我們馬上也要去跟他們比試誰的功夫硬。官府如若敢阻擋,先殺劉小狗,再煮老耆英。
這張告示的下方,也用筆畫了一個印的模樣,寫著百姓二字。
兵勇們沒念完告示,府衙門口圍著的百姓已吵嚷著奔設在廣州的洋行鬧事去了。
見百姓離開,兵勇們就急忙揭了這畫了印的告示,也飛跑著找耆欽差報信去。
此時的赫古利,早已被耆欽差著親兵護送到達維斯的船上,把個達維斯嚇得臉色頓變。
赫夷喘息了老半天,這才開始邊比畫邊述說城裡的情景,還沒說完,已有頭破腿瘸的經商洋人廝架著從城裡奔岸邊擁來,後面跟著黑壓壓的百姓,正拖著走得慢的幾個洋人沒頭沒腦地打。洋人們嗚哩哇啦地求饒,百姓們聽不懂,還以為在恐嚇,打得愈發歡。達維斯忙讓開啟艙門,又讓隨船的大兵們趴伏在船舷上,把火槍都架起來,以防不測。洋人們廝奔到船上,不僅有英吉利人,還有俄羅斯人。
達維斯忙令開船,大船嗚嗚地開向香港。
一岸的人伸長脖頸夾爹帶媽的把洋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好不痛快。
耆英知道英吉利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就連夜打發人去走穆彰阿的門子,又給道光帝上了一折,言稱:“林則徐惹下的大亂子,非能員不能擺平。奴才一心要為皇上分憂,怎奈旋暈症突然發作,支撐著亦不能理事,真真急煞奴才也!”道光帝一見耆英的摺子,心猛地一沉,額頭霎時冒出汗來。他連夜召見穆彰阿,讓老忠臣趕緊舉薦能員去廣州換回旋暈症發作的耆忠臣。穆彰阿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很聽話的曾國藩。
道光帝於是連夜下旨,詔曾國藩與官文作速回京,不得有半刻延誤。
曾國藩進京的當日,便被召進宮裡。道光帝簡單問了問湖南的情況,便讓曾國藩跪安。曾國藩滿腹狐疑地回到府邸。
飯後,同僚、屬下、門生、故吏,足足三十二人,都坐了轎子來看望他。以往寂靜的曾府門首,到處停的都是轎子。曾國藩夜半才歇。
第二天,曾國藩一進太常寺便接到聖旨。
旨曰:“太常寺卿兼署左副都御史曾國藩,持重老成,克儉謀國。著即日起,升署廣東巡撫兼署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著該員作速離京赴任,不得延誤。欽此。”
曾國藩接旨在手,許久才說出一句:“臣領旨謝恩!”
回到府邸,他熬了半夜燈油,給道光帝起草了一份摺子。
他清楚,皇上此時無論放誰到廣東主政,到廣東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