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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晞:“”
日落西山,清輝吐月。窗欞外,樹葉稀疏,浮影斑駁,月華柔照下,半是陰影,半是光,透過大敞的窗頗婉約悽楚地潑墨一地。
玉袖絞盡腦汁想些刁鑽古怪的招數之際,縉文雅閒地駕著雲從涼涼的玉蟾處騰來。到挨俟窗欞前,他揮了揮手,兩旁的樹沙沙作響,抖著翠葉,自動自發地向兩邊讓道,令他進得利索。
玉袖正耷著腦袋伏在案上,見縉文一身明晃晃的亮綠衫,胸中躁悶豁然添綴了一分。
他踱到鳳晞對坐,清了清嗓子道:“新近補了一課,他們這命數稍稍有偏,倒不足妨事。我推算你們也拆得不夠利落,應該是你們段數忒低,好在次後自有一坎兒候著。”
玉袖嚯得從案上蹦起來,躥到縉文跟前,親切地將他望進眼底,輕聲道:“是什麼坎兒啊?”
縉文笑盈盈地湊過去:“你想知道啊?”話間輕描淡寫地瞟了瞟案上的茶水。玉袖顛顛地斟了一盞,仔細捧著,顛顛地拱在他面前。
縉文再笑盈盈接過,泯了一口算是解渴,砸了兩回嘴,笑道:“這個坎兒啊——”
玉袖又湊了近去。
縉文將茶杯遞還她,再笑嘻嘻道:“這個坎兒嘛”
玉袖溫良地望著他,小心翼翼接過。
縉文哼了聲道:“這個坎兒我不便透露。”
真是你奶奶的縉文你爺爺的不便透露啊。
玉袖手一抖,將剩下的茶水倒在他身上,捂著嘴驚訝道:“哎呀,真真對不住,手滑了,滑了。”瞄了瞄縉文嫩白的臉頓成了那隔夜的二沏茶色,將杯裡最後一滴茶漬甩到他那雙綠竹繡履上。
鳳晞悠悠插到:“星君本不能將命盤裡的事透露。”淡漠地望了眼正摘著貼於面上的茶葉的縉文,拋了手裡的書卷,將愈發起勁地往縉文身上潑水的肇事者撈過來,奪了茶杯道:“你這樣來回排場他,也該解氣了。”
玉袖在心裡忖度二三,素日縉文倒是好脾氣,對她的那些連兄長都要避讓三分的無恥行徑也包容得下,斷乎不能以大度二字了,必須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但眾仙友統一給她的評論是,凡玉家姑娘笑得越天真無邪,他們的下場往往越慘絕人寰。而這句話,她一直受用至今。
玉袖溫良地點了點頭,對縉文招手道:“縉文哥哥,我不是排場你,你過來,我替你摘。”
一聲“縉文哥哥”叫得他抖上了三抖,一臉消受不起的形容。未乾的茶水似乎在腳上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透心涼的冰,他帶著這層透心涼的薄冰朝視窗努力地挪了挪,見玉袖笑得春暖花開,又努力地挪了挪。好不容易挪到視窗,裝模作樣婉拒了玉袖一番好意:“今日來還要交代件事。你們過了這城,便辭了他們,隱了跟著便成。倘或要見紅,便在次後扶一把,切莫多做無用功,反累了自己的命數。”又裝模作樣望了回當空散著銀光的玉環,沉凝道:“天色不早了,本星君便返天庭,不作擾了。”
話畢,急齁齁地化了道輕煙逃去,甫踏上玉月躺上的柳梢,撞向柔和的白光擁抱,砰得一震嗡嗡聲從後腦勺兒震盪開來,一記響亮的脆音劃破夜空:“對不住——我手滑罷了——縉文哥哥——你多多擔待擔待——”
玉袖曉得縉文在自己生下來的萬八千年來,多多擔待的事不知幾多了去,多多不能擔待的事也全全擔待的也不知幾多了去,即便她往昔行狀再如何如何混蛋,他也會視同渣滓濁沫般擔待了,而今日,只是有心打個趣罷了。
回首,她側了側頭看鳳晞,想到他卻替縉文說好話,責派自己,便悶嗗咄地躺回床上,一聲不吭地順帶蓋了被子,悶悶地等鳳晞討好她,跟她道歉,那她也大度地原諒了。
但估摸過了一盞茶的時辰,鳳晞也沒有什麼動靜,她卻扎掙著上下掐架的眼皮不擁抱,打疊不起十足的精神頭等他的溫軟款語,迷糊浮沉中,便只聽得一陣幽涼的嘆氣,說些什麼她卻聽不清切,半夢半醒間便昏然睡去。
上一頓鬧騰,便自玉袖醒後算是撕羅了算。
按縉文的要求,他們辭了兩人後,因玉袖的不防頭,又將人丟過一回。此番連夜尋找,於不鹹山腳下一座紅牆綠瓦、燈火輝煌的別院裡發現他倆的形跡。
打探一番,說是薛謹之友的別院。真想不通薛謹有這樣腰纏萬貫的友人,當初是怎樣餓暈的,那廂的落魄莫不是裝出來的罷。
玉袖在心裡並不願將他想得這樣有心計,權且當他是真落魄,都是巧合罷。
青珂和薛謹的故事,玉袖也只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