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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尋執扇敲著手心,“因時間不夠,怕你們先到要等我們,我不大習慣令旁人候著。”
玉袖狀似恍然大悟,將握拳的右手往左掌一敲,笑道:“這樣罷,你再去跑一遍?”
禾尋:“”
臨近酉時三刻,碧海濤聲砰湃,暮陽斜照湖水,金粼層層疊疊。十里長亭內,人去樓空,四方水榭旁,漁家收網。鬱蔥的松柏間,行出麻衣粗布者,雖白鬢銀鬚,面容滄桑。步履間卻見昔日亭亭之影。
險些忘了,陳主名喚薛謹。玉袖將恁般麻衣妝扮的專情種望著,有些慼慼然。他同青珂大約是有什麼誤會,方不可挽回到今日的田地。即便能教他回去見一見她,也莫能改變什麼。
比約定早了一刻,玉袖出神出得深邃,鬢旁的三根翎羽被他攜來的清新綠風帶得瘙癢了凝膚,聞得微微青黛花香,像吟唱著一篇史詩宏歌而來,頓時回首望去,薛謹已立於二樓水榭,笑得滄桑:“我曉得能見她,便急切了些,來早了。”
未將君主的派頭擺上,想來將紅塵俗物丟乾淨了。
綠頤遞了株瑤草,說是能果腹多月,並凝了凝薛謹。玉袖方思及,要勞煩陳主躲個三四月不吃半個果蔗,怕沒幫他圓個念想,他便餓死了,這就不大好了。
思此,覺得綠頤果然很貼心。
玉袖讚道:“綠頤想得確然周道。”
綠頤迷茫半晌,方迷茫道:“這個問題都應該想到罷。”說著,其他人點頭,她又問玉袖:“袖袖難道沒考慮到麼?”
玉袖額上的汗頓時密了數層,呆呆眺望遠處碧山披霞,又呆呆收回,端出一副才不是的形容,鎮靜道:“咳,我早有先見,只不過想讓綠頤出一出風頭。”話完,立時接過瑤草,交於薛謹吩咐道:“你於香囊裡冥坐的幾月,只能聽得外頭片把聲音,待此事了結,我再將你放出來。”
他沉默片刻,表示同意。
臨行際,禾尋單與玉袖道:“萬事小心。”
難得他作出一番擔憂的形容,她十分受懇地點了點頭。
大家道個別,玉袖轉望遙遙九重天闕,心中一片悵然。
作者有話要說:
☆、九重天(一)
且說玉袖此番心裡悵然不迭,並不為別的,乃是與大羅天頂頂上頭的凌霄殿委實不對盤。
玉袖小時候是由阿爹帶著入殿尋縉文。有一回便不幸將天帝給遇著了。甚不巧的是,天帝第一眼便將她相中,咳,相中做兒媳了。
那日,阿爹因在凡間得了兩樁彩頭物,攜了她特來縉文的天府宮轉轉。爹的年歲可謂正值剛陽之年,且生來仙胎,不比各路於塵世歷練過的元君,在諸道上參得不夠淨透。便分外愛同縉文抬槓,時常將一因一句話不投機,便將老君撰寫的幾本子道法拿來鬥一鬥。
正巧於他倆分證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外頭小仙童便知會縉文,天帝造訪潭府。他們一聽,大驚,立時將打結的雙腳轉得沒住。
縉文欲令阿爹將玉袖先帶走,或支使個仙障,將她隱得秘一些,而她後腳卻已經從耳室蹦出來了。
說起來,那時小仙童的這道通報也短,沒等縉文打好掩飾,天帝的仙姿已轉到了門閫前頭,仙氣凌人地與玉袖對上一眼。
她甚不爭氣地打了個哆嗦。
阿爹也甚不爭氣地打了個哆嗦。阿爹打的這個哆嗦的名目,主要還是臨出門前,孃親千叮嚀萬囑咐,莫將袖袖與天族的人瞧見,她便千恩萬謝了。阿爹滿口做應承,方能將她帶來縉文這裡坐坐。
然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越怕什麼,偏就碰上什麼。爹心裡滿是懊悔。
天帝朝玉袖揮了揮手。
她因小時候不懂如何透過一雙眼來揣摩人的想法,見天帝同她和藹的揮手,她便顫呼呼挪過去,豎起耳朵聽他道:“唔,這個小東西便是嬰華生的姑娘?模樣有她娘幾分影子,再長些日子必然是不能差去的。”這句話,大約是一句誇她的話。她蹲在蒲扇大的巴掌下,默默的開心。
阿爹在一旁乾乾笑了兩下。
天帝又道:“玉箐的阿衡長得也周正,但到底是個男兒,沒承翎雀的身份和一身仙力。”
阿爹拱拱手道:“臣下得此女,已然是天恩浩蕩。阿衡且端正長大便好,將來娶了媳婦,總要領一處封地離家去的。袖袖卻是要在園裡闢出屋子來招婿的。”
天帝眯了一會兒,捋了兩把鬚子,道:“這卻不好,本君正想招個兒媳,袖袖很是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