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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來,重重敲下去。落在鐵塊上的聲音交匯了百人勞作的喘息聲,似溺進深淵而難以自拔的悲愴。
凡世冶金技藝她不曉得,但非法禁錮勞作的橋段可謂汗牛充棟,她的腦瓜裡塞進不少。
聽聞世上大多數金主的財源渠道難以啟齒。譬如做食品生意的老闆,便想方設法地將食材換成次劣些的,以降低成本。
那些便宜的食材,大多都是國家明文條列的違禁品,毒性指數超標。換句話來說,便是慢性毒藥,蒼黔用久了便身患癆症藥石罔靈。
另一類便拿於蜇這廂必須取締的勾當來說。非法緊閉勞作者,並私自採礦冶金,便是紊亂國家經濟線,搞得蒼黔們各個都很有錢。大家有錢了,購買能力便噌噌噌往上冒。但能買的油鹽醬醋、衣食土地有限,便只能將有限的物事,無限制提高價碼,搞得金銀統統跌價,便教一國經濟陷入滑坡,如此亡國指日可待。
世人修注佛經時,難免將自己一些經理修上。譬如有這樣一部外道的偽經開偈雲:無奈人心漸開明,貪嗔痴恨愛惡欲。酒色財氣集一身,自造地獄不可拔。
玉袖兀自覺得,這句話講得甚好。
凡人一旦長了智慧,必然要經歷人世八苦,貪嗔痴三毒亦然會沾染到,繼而帶累一世。直待兩眼一闔,那些愛憎怨,卻甚麼也帶不去。一世聰明累到陰司裡頭反被誤了投胎的好時機,這便很沒值了。
想到這一層,她又無端唏噓片刻,眼前便豁然竄出一隻剪徑得毛團。她憚定一瞧,雪亮亮的毛團,正是白日臥房梁的雪狼。
它將尾巴欶欶一甩,雪亮的毛髮十分柔順。因不是頭成年雪狼,身上的毛皆是絨毛,耳郭略圓,幽幽的紫瞳未變得狹長,圓溜溜水靈靈,真是隻可愛的寵物狼。
這廂它趴在玉袖跟前舔著爪子。
鳳晞眯著眼打量它。
作者有話要說:
☆、荷花殘落(二)
玉袖看著它道:“你是石頭裡蹦出來的麼。”
它饒了饒毛茸茸的耳朵:“多管閒事的神仙。”
這番赤口白舌話中帶刺的一句,分明是要張一張膽與她宣戰的意思。玉袖凝了旁處一眼,心道甚好,許久不與旁人口舌交戰,她卻分外難耐了。
她笑了笑道:“我聽聞天庭裡頭的司琴靈君正蒐羅凡世的珍獸,前些日正託我下凡時,順帶便替他相一相來著。我日前方琢磨該尋哪一隻珍獸告與他去捉,今夜看來,大約便要有著落了嘛。”本以為它是個好對頭,沒想它直了直圓溜溜的眼,齜了齜牙,卻將口吻低了低道:“那些人在過道盡頭。”
這卻叫她甚是失望。
雪狼自報家門喚流紫,帶著他們到了一扇紅木門前。玉袖將耳朵貼上,只聽斷斷續續的咿咿呀呀聲傳出。
她端出綠頤交與她的水鏡,唸了個決置在門前。雲紋銀圈中如水泛起漣漪,蕩了兩圈後門內的光景暴露無遺。
流紫打了個哈欠。
鳳晞的眉毛一抖。
玉袖甫看去,心也徒然一抽。
於蜇的管家正替一口床板大小的鍋添著柴火,因鍋底下的火柴幸災樂禍的嘲笑,使得鍋裡的沸水驚慌失措地冒著泡泡。玉袖曉得這口大鍋,便是戲文上常提的湯鑊之刑的用具,也曉得各國的君上,有這麼一間用刑的叢棘屋子。但於蜇也有這麼一間用於拷問的叢棘,可見他吃了熊心不夠,兼吞了個豹膽當佐酒的小菜。
玉袖看著瑟瑟發抖的囚犯,覺得他英勇就義,就義得有些幸苦。她將鏡面稍稍轉了視角,真是十分不得了,不止一個就義的英雄,旁處還綁了仨,皆睖睜睜地將一鍋沸水望著,妄圖視角的恐懼能蓋過心靈上的恐懼。然終究此等酷刑是人承受不住的,被綁著幾人挨個低了低頭,做了一派招認的姿勢。
這碼逼良為娼的戲唱得正是高潮迭起的一幕,鳳晞卻攀上她的肩頭,僵笑道:“還不出手相助?”但她此番看得正在興頭上,沒將他的弦外之音分外清明入腦,只擺了擺手道:“看完了再出手搭救。”
鳳晞抽著嘴角道:“都結束了還救甚麼?”
玉袖:“”
流紫:“”
鳳晞說的話很有幾分道理,但神仙若改了凡人的命盤,便要遭些天譴甚麼的。是以,她又有些猶豫。可突然想起綠頤叮囑過,但凡同琉璃珠搭介上,便不屬天命管轄,即便助一助也不妨事。思及此,她挽了挽袖口就要踹門,被流紫攔住。
展眼望去,他卻化了人形。一身雪衫,十二三歲面容。雪發如銀河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