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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來,憤火無處燎。一炷香的時辰前,花船的伙頭師傅親自捧來一板子餐單。於蜇廝抬廝敬與鳳晞,讓點餐一事交予他,他索性轉予了自己。
玉袖想起,但凡世間富有情懷的女子,必然由分外詩意的名字貼合貼合自己,方顯得出自己的情懷。她便也順個方便,將擺盤也與師傅道得清爽,凡朱丹圈上的幾盤詩意菜名統統往眼前擺。
她滿腔期待它們上桌後,才默默悔恨,有了深刻的覺悟。但凡富有情懷者,如凡世偉人也,大多懷才不遇,伴侶離世。也大多不是愁死,便是病死,也有餓死,甚至自戕者不可數也。從而看出情懷這物事委實要不得。
暖燈下,周身罩一圈細密的星羅,身旁有低低竹香。玉袖抓起身旁黃澄澄的袖口,哼了把鼻涕,聊表委屈之意。
搖櫓聲悠悠,清水聲淙淙,暖燈熾熱,履舃交錯。河面拂來的風,沿著腳裸寸寸爬上,鑽入心田,令玉袖無端生出一股涼意,她朝鳳晞靠了靠,似聽得他低低迴笑,伸手將她往身側攬了攬。
因他不動聲色地將自己一攬,方令玉袖將一派溢位的情懷收了收,轉回到桌案上稂繡錦羹,伴著幾句半帶笑意的政議,聲聲入耳。這幾聲政議卻不是說本國,乃是隔著幾重山的燕國。
於蜇將眼風掃來,巒壑縱橫的面鑲著一雙銳利的風霜眼,從善如流道:“你們這廂講的人才,乃是半張臉也未露,卻以星火燎原之速爭奪燕室半壁江山的燕世子?”默了默,展眼與鳳晞道:“世侄也曉得這號人物?”
他這聲世侄,喊得是鳳晞。他們初初進府時,鳳晞替自己編排的身份,便是於蜇故交的長子。
玉袖瞄了瞄他,她曉得鳳晞不愛談這類事,果然他淡淡一笑,悠悠道:“不大熟悉,私以為他不若是一個想回家的皇子罷了。”
於蜇不置可否道:“這位皇子也確然本事了些,能教臨近的諸國按兵不動。”
玉袖揣摩了一番,覺得此言差矣。第一,人家是世子,回國就如平常孩子回家,沒甚麼好奇特的。第二,這位世子,是賢德、狠辣、平庸還是脫穎,那是人家先天的基因加後天的錘鍊出來的,也沒甚麼好奇特的。世人總愛將有本事的人,描繪得神乎奇乎,殊不曉得,他在背地裡的流過多少幸酸汗水,只能說世人的眼光,過於媕淺。
鳳晞顯然沒有繼續接話的意思,啜了口酒,醇厚的酒香從髮絲延伸過來,微微醺然。
玉袖抓了一把花生,一面剝著,一面嚼道:“大約是各國之主的智力普遍提升,認識到幫助一個國家興旺,也能帶動自己國家興旺,而不是想方設法攻佔它,搞得勞民傷財,還要利用自己的國帑,去將一個斷壁頹垣的國家從新塑造,導致國帑空虛,民怨載道,一個不妨,農民起義了,大臣造反了,內憂外患狹路相逢。誰會這麼傻呀,紙醉金迷的日子不過,卻要時時令自己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實在划不來。”甫將剝第二顆花生,數十道芒刺衝破氣流,不約而同地扎身上。玉袖捧著花生想,陳國子民是愛吃花生麼?呃,她吃的有些多,他們有些不開心,便放回盤裡,向前推了推,眨眼扯謊道:“我就吃了兩顆”
數十道芒刺依然紮在身上,玉袖還想再狡辯一下,聽到於蜇道:“世侄好眼光。”隨後又誇讚:“侄媳有鴻壑之心。”
她心上再次受懇。
鳳晞卻一本正經道:“她隨口胡謅,鴻壑心沒有,拙見倒是有幾笸籮。”
玉袖不可置信,鳳晞竟這樣損她。但基於先前的約法三章,又不好再三駁了他,她癟癟頦腮咬牙認了。
負氣時,眼梢裡瞄到一個杏粉色的酒盅,便伸手順來,就著壺嘴,狠灌一口,頓覺香甜四溢,竟不辣,同之前喝的大相徑庭,她砸了咂舌,一口口灌到見底。
少頃,耳旁嬌喘聲愈來愈重,月亮蒙了一層粉紅的紗籠,心口咚咚跳不住。
神志迷濛間,她朝鳳晞表示出船肚乘涼。
蝕骨腐肌的燥熱和香汗,在清風吹來時,褪去一些。關鍵時刻,卻將醒酒的仙決忘得徹底,但見幽寒的江河就著暖燈,映出自己一雙桃紅的臉頰。
玉袖正想入水敗敗火,甫將騰了一隻腳,突然被攬入一壁結實的清涼中。她立時伸手環上去,緊貼著邊道:“大約是夏日的緣由,熱得心慌,我納個涼敗熱。”這一環一貼,心火果然敗去不少。被環著人也沒拒。
但納涼還未涼徹底,便忽覺身子懸了空,飛馳了一段路。著地後,她掙了掙被箍緊的身子,將眼皮子翻開,一派心若懸河映在眼底,便燒成灼灼嫣紅。
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