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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樣,但除了將這張受屈了的媳婦樣擺出來,能表一表心頭上不大舒爽之外,她委實想不出還有其他方法能表一表她的不爽。
鳳晞俯身將她的腳抬起,皺了皺眉問道:“疼不疼。”
玉袖恨恨看了“饅頭”一眼,恨恨看了他一眼,認為他這句話問出來是存了心排揎她的,倘若換了大哥她一定會對他說:“要不你跳一個給我看看。”但在凡人面前她思忖著還是要有些氣量容一容他,可回想一番,她似乎在鳳晞面前早就擔不起有氣量這這個詞了
雖然如此,若就這樣承認疼的話,也忒丟臉忒沒有骨氣了。話又說回來,骨氣這種東西現在能令她利利索索站起來,利利索索走一走嘛?
玉袖只將牙恨恨一咬,搖頭道:“不疼,誠然不疼。”順道扯了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以為她的前一句話做個有力的佐證。
他笑道:“那你能走?”
她方想點頭,但因慣性原理,便未能將搖頭這個動作止住,只順著又搖了搖。方覺不對時,卻對上鳳晞揶揄的笑,“既然不疼,怎麼不能走。”
她心裡十分委屈地想,道士不是有一顆慈悲的心腸的嘛,看見一個可愛的姑娘摔傷了腳,呃,即便她的腳不疼,但他們見一個可愛的姑娘這樣委屈,他怎麼好意思讓這個可愛的姑娘自己走。
正漸入委屈的洪流中,一隻手將她的眼遮住。鳳晞的聲音像是被手心的暖流匯出來,一字一字被陽光燙過:“想哭就哭,我不會告與旁人的。”
她愕然了一會兒,緊緊拽住他的手道:“便是升上仙那會兒造的天劫,也沒賺到本上仙一滴水珠子,這會子崴個腳罷了,若我驚天動地的一哭,也忒沒值了。”將冒出的水汽及時收住,挪出透徹的眼來,再咬咬牙道:“你其實是想將我丟在這裡了罷?倒是無妨,我覺得此地仙氣淳厚,我在這裡”騰出一隻手撓一撓後腦勺,再道:“在這裡吸一吸日月精華,天地間的鐘靈毓秀之氣。”卻還是將他的手緊緊拽著。
對峙半晌,她感覺身子霍然一輕,是他將自己打橫抱起來,笑眯眯道:“那我選個好地方扔,你也選個好地方吸一吸精華之氣。”
玉袖在他懷裡縮了縮,突然覺得,這個凡人真是壞透了。
行了一永晝,深入繡山。四周栒樹蒼翠,金莎下的芍藥千層百瓣交織,絢出一派煙籠,柔媚清婉。待東方白際線沒,鳳晞遙望山頭上似有一戶人家,黑幕下的燈火猶如啟明星,便疾步行去。
離山頭越近,玉袖便越覺怪異。但不遠處的棗米香和著五穀雜糧統統飄過來,立時岔了她五分澄明。
她已然十分餓了,扁趴趴的肚皮裡開了兩回空城宴,得了這股米香,便緊挨著再作一回喧天鑼鼓。
她將下頜搭在鳳晞肩頭,鼻翼鑽入一股回春暖陽之息,倒是能令人靜一靜心。玉袖幽幽闔了眼皮,待再近數尺,微微的螢光在遠處光耀奪目。她抬頭時,只見一樹碧華照亮了整個星辰,千百條瑩綠流蘇饒著繁葉畫不規則的圓圈,似一隻只綠尾燈的螢火蟲,從破了的尾燈裡,洩出一串靛綠星子,拖著發亮的綠絲絛,在老樹的蒼翠髮絲間嬉戲追逐。
而令她吃驚的是,樹上如貝扇式樣的月牙白的花朵,花蕊間掛著一顆明珠。
四海八荒的奇花異朵她見得不少,這種貝扇明珠她沒見過,但她卻曉得,這是貝蘿樹。
貝蘿樹可以說是不存於九州的植物,那是即便在洪荒伊始也是一種傳說中的神樹。可這種傳說中的神樹卻沒有特殊的功能,最大的功能便是好看而已。
傳說中,要綻出貝蘿花,天時地利人和運氣,乃四角俱全缺一不可。成參的許多因素中,玉袖只曉得,需要跨越萬年甚至更久的思念,作為樹的養料。
玉袖正在腦中掏本子時,於薄田朽屋,茅舍屋齋處,木門吱嘎被拉開。她悠悠望過去,見長衫男子翩然而出,五官端正為人雅重。
她睖眼巴交地將他從頭到尾掃了百兒八十遍,心突突跳起,彷彿有無數螞蟻噬咬。
這個男子沒有人氣也沒鬼氣,既不是妖亦不是仙。她三萬年的腦瓜還未涉足此類知識層面,實在不能妄測他到底屬六界中的哪個範疇。
鳳晞從那貝蘿樹前轉回神思,向男子道出原委。
得知他倆落難於此,男子慈眉善目藹心一留:“鄙人子誠,寒舍簡陋,兩位莫嫌弁。”接著便將他們引入旁間。
鳳晞一番道答後,入房將玉袖擱在床畔,溫和有禮道:“床就一張,你睡罷。”轉身之際,卻被拉住衣角,回頭對上她一雙驚慌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