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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些人即便對著一張馬鞍也要思念一下陪伴多年的愛馬,正是應了見鞍思馬一說。又或看著一件衣裳一根玉釵,也要追思離去的萱親,也是應了睹物思人一情,何況今日你遇上我,又恰逢同你的亡妻有一兩分相似,便將我認錯,也是人之常情,無須多介意。”
她以泰山不辭土壤,河海不擇細流的胸懷諒解勸慰,緣是很能將人開通的,卻不想他是個梗脾氣,只道了句:“方才你說一兩分相似,乃是身形的相似,你這一開口,卻又添了兩分。”
她訝然片刻,考慮到此時他是個脆弱的人,便小聲反駁道:“身形是可以相似的,口吻,也是可以相似的,天下相似甚或相同的人,實則不少。”
他似洩了氣道:“你說得對。”
她賣力道:“況且你適才刨樹搜根,開了仙眼將我瞧了瞧,顯見我這張臉並不是作張作致的,乃是光明較著的真材實料,同您的尊閫夫人差了不少。”
她包荒打圓的技術精進不少,將自浸美夢的人拖了出來,他一笑而答:“你的膝蓋滲著血,且先止一止罷。”說完便進屋,大約是拿藥膏。
玉袖尚被他一後言不搭前句的話激得一愣,再琢磨這句話時,恍然瞥見裙前的一朵小小的紅花,唔,這麼小的血漬也被他瞧見了。
她抬頭凝視他的背影,得了她方才的一襲猛話,他心裡受不住打擊,身子跟著有些鬧虛,磨蹭了許久,才將黑嗚嗚的藥膏端了出來,欲想替她做包紮護理的勞動。
玉袖想他不過願個念想,便悶聲不吭的應了,提了裙裾,捏了一卷利風,將裙襬化出一口子,以便他包得利索。
原來良藥不僅苦口,也刺膚。
玉袖齜了齜,憋著一口氣,聽得他在頂頭道:“你是在倒吸冷氣?”又笑道:“憋痛的模樣也挺像。”
她沉了沉:“我聽聞思念也是一種病,得治”感到他的手頓了頓,便接道:“若不然,生出些不該有的濁志濁念,同她一道去的,也不乏少數。”
他將藥膏竹片擱置,換成白布續上,一面認罪道:“確實有這麼個想法。”
她於心裡淒涼地嘆了嘆,以為男人深情卻是好,但只聽過深情等了一段時間,因等不下去便另娶的,這倒能諒解,卻沒聽過,等了這麼一大段時間,等不下去便自我了賬的。
這是什麼型別的精神病,她從沒遇見過。
如何將這病治好,也需深究,但她並不是這個方面上的大夫,頂多略作開導罷了,便端出解鈴人的姿態,微言大義道:“既然你等了這麼多年,再等下去何妨,若她當真回來,卻不見你,你如何忍心。”說到此處,自己都覺得有些泛酸。想必他也不思而同,叨唸了兩番,笑道:“是,我會一直等下去。”
嘎,他也挺深明大義的嘛。
玉袖心安理得地將泛酸的心液膽汁壓了壓,俟及膝蓋被包成一塊白石頭後,打算略做個道謝,遠處卻似有人念著她的名諱,聽著似乎是小狼的聲線,則則,竟是那頭雪狼良心未泯,特特來尋她了。
回頭同眼前的人略鬧虛了兩句,他替自己指了條敞亮的天衢路,令得下山能下得快便。
玉袖走了兩步,回首覷了覷他的背影,百花掠過時,有幾朵凋零襲上肩,她看在眼底,心裡卻覺傷痛。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有情郎(一)八更
玉袖聽得不錯,俟在床榻前喚她不住的,確是小狼。她努力撐開眼皮時,便望得一張憂鬱的愁容,紫幽幽的狼眼一動不動地將她盯著,生怕她要化成灰似的。
她咧嘴笑笑,將謔言道了道,恰將盯著她發愣的人傳喚回來,他虎了臉道:“設若我不日日夜夜地喊著,你卻是要化灰了。”
她起身訕訕摸了摸被汗漬浸溼的領口,訕訕道了個乏:“真是幸苦你日日夜夜喊著我。”話完,清明忽然翻上靈臺:“你說的日日夜夜,難不成我睡了幾日?”
他點頭,甚親厚地將前因道了道。他多日前隨阿晞到幽州陟遐,才尋到一處偏僻的地界做屋宇,便有一隻白澤竄門。他以為自己罪孽深重到需要勞累一隻神裔白澤來親自收拾他,遂叼著小明,一路飛奔回禾尋的下處,權將它藏起來,再轉身同白澤做斡旋。卻委實沒想到,那隻白澤是揹著氣息不啻枯井之魚的她,特來尋他一救。既不是來找他麻煩的,他便將一顆懸心落地,但瞧了不啻枯井之魚的傢伙,又將落地的心懸了起來,而後吊著著麼一顆惶惶不安的心,照著白澤的盤付傳喚,日日夜夜沒個好眠,方令得她醒轉。
嗯,確實勞動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