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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騰地紅了一張憔悴的面容,咬牙道:“舅舅說得過了,侄女與他純潔得很,守禮得很,堪如梅柳相輔,卻是相望,也如水岸相隔,卻難相交。”
他又嘖了兩聲:“我以為是魚水相歡才對。”
玉袖覺得她今日的氣度已經大到能教四極甭摧,八荒枯臨的地位了。
她從小到大承過許多西席教導,虛受尊賓蒞講,在禮數上盡做到最好,在風俗上盡做到不拘。如魚得水一事,乃男女情到深處時,非常合情合理的橋段,沒甚好矯揉做作扭捏萬分的。她與鳳晞於荊棘條裡都滾過來了,也在一張床上躺了無數遍,鳳晞從沒僭越,玉袖認為那是他分外珍惜自己的表現,但二舅舅卻這樣想他,她心裡當是盛怒的。
可能是因了午後陽光熱辣的關係,玉袖覺得頭頂呲啦啦冒著煙,臉頰上也似被澆了一層滾燙的辣油,火簇簇地燒,燒得五臟六腑次第炸開。
她轉了轉眼珠,雙手列出一排伽印,冷笑道:“二舅舅此番言語刺得侄女心裡很難受,想是舅舅近來閒散得有些不耐,要與侄女比劃比劃,侄女今日的身子雖有些不濟,但願賠盡一身仙力,還了舅舅博展一身矯健仙法的宏願。”
嘴裡的仙決還未念出來,頭頂被一層泠光罩住。
二舅舅變了變臉色道:“罷罷罷,是我說話沒限度,你、你莫亂動,萬一真教你動了仙元,衡衡會劈死我的。”
他這幅惶悚的形容,玉袖看得卻新奇。二舅舅與她比劃過次數難以勝計,大多以她失敗告罄。數一數她贏的那些,一個巴掌,五根蔥指還算得有個零頭。
目今他惶悚得似要盈盈一跪求自己的模樣來,她也罷了。
玉袖放平了手道:“侄女不氣了,舅舅先將小明鬆了。”
他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將手扎煞開,小明得了自由,即時朝她猛地一撲,虎眼感動涕零,淚珠留得水啪啪的一臉。
二舅舅揪住它後頸,將它扒出來:“袖袖承不住你這樣猛然一撲,且在腳邊駐駐罷。”它又眼淚巴巴地將玉袖望著。
本想將小明抱回來,但見它滿身水啪啪的眼淚,還夾著一些春泥,她忍住將鋪未鋪的雙臂,淡定道:“那、那便在涼凳上趴著罷,左右還有些空兒。”
它哭得更兇了。
她騰出手撫了撫它的腦袋,它方將眼淚歇住。
風影雲橫,綠水彎彎,泠泠笛音收調換曲兒,恰是一曲高山流水,應景得很。隨著淙淙音色,二舅舅似殘花頹敗,風拂散落的悲嘆,凝了兩座大“川”宏繪交織成一條軒轅長河的嬌眉,教她看得寒毛林立,毛骨悚然,被這樣一雙悽悽然的眼望著,她如被火烤,十分煎熬。
煎熬又悚然了半晌,二舅舅憚定一座,飄出兩句令人傷感到話:“這頭開明獸固然長得不錯,但我見它心裡還裝了那頭雪狼,也許最終與那頭雪狼私奔了也未可知。因你五十年前甫將醒來那會兒,對一隻咳,一隻山雞分外憐愛,為它的一死白白損耗了甚多年的神思,怕此番你又對這樣一頭開明獸重蹈覆轍,衡衡定然不會饒了它。”
他這麼一說,玉袖恍然記起五十年前那個臘月飛雪季。
前車之鑑猶言在耳,二舅舅說的沒錯。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年前(三)七更
五十年前,因師父外出辦事,醒來不久的玉袖教爹孃送入空桑谷將息段時間,順帶著將拖拉的功課補一補。
她的姑姑少染曉得她來空桑谷後,特將凡世捉狐妖的棘手事放一放,轉回空桑谷來看她。
玉袖還記得少染姑姑一見自己,眼眸瞬間朦朦朧朧,水光閃閃,兩哈子清淚唰得川流不住,從雲頭上矯健地翻下來,雖然跌了一跌,好歹站穩後,又迅猛奔來將她抱得十分緊實。她在姑姑份量十足的酥胸裡憋氣憋得很厲害,斜眼覷了覷大哥,他卻羨慕自己羨慕得很厲害,她便立刻再往姑姑的胸上貼了貼。
少染姑姑抱著她足足大半刻日晷,方鬆了她,表情做足一派懊悔歉然的形容與她道:“是姑姑對不住侄女,袖袖這件事卻是姑姑年輕氣盛時留下的一件孽障禍事。姑姑頭裡與阿靜平起平坐,見她私會與凡人,一時衝動往爹那處告了一狀,逼她跳了誅仙台,更受了魔人蠱惑,入了魔族。姑姑自此十分懊悔那一狀,心裡存著內疚,便轄懷私心一直處處留後路與她,不教別的雲狐捉住。
此舉本期望她在魔尊手底下能安分守己,尋個良人每日耕田織布渡了餘生,未虞她竟拿袖袖開刀,我定然不能饒她。”
玉袖露出羸弱的模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