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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編了兩句胡話,將二舅舅誆得十分成功,益叫他的心情指數好的空前高漲。
她心裡正摸索著撰寫一篇請諒書與大哥,內容之精簡深奧,語句之婉轉懇切,令讀者為之涕零,聽者為之酸澀。想了半日,她認為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撰出既精簡又深奧的書信,也認為大哥沒有那樣的本事看懂既精簡又深奧的書信,是以她將這份滿滿的歉意拖到至今沒能表達。
而彼時,二舅舅將沉浸在滿心虧欠裡的玉袖揪了出來,略有氣魄與她道:“承侄女的點撥,舅舅心胸開明不少。此番侄女來尋我,約莫是有些事覺得難辦罷,侄女且將這件難辦的事道來,舅舅定助一助你。”
玉袖聽他這麼沉重的一表態,第一反應是將整個人木了片刻,而後方似吃了秤砣般深深舒了一口氣。
二舅舅這隻雲狐看上去不怎麼靠譜,但一遇事卻有些精明。倘或他這樣對自己堆保山打保票,那定是會將這個忙幫到底,也將她這尊不大好伺候的彌勒佛送到西。
玉袖將少染姑姑話原封不動與他說了說,他皺了皺眉頭道:“唔,照你這樣說,送明彥老頭的這份禮,確實是樁大事,也確實難辦。”
玉袖亦將眉皺了皺:“侄女想尋出這樣一份獨特的禮,實乃為姑姑著想,也為那位神君爺爺著想,更為兩族交誼著想。而如今來尋舅舅,是因侄女覺得舅舅智勇兩全的緣由。且大哥也十分喜歡聰明的人,我見大哥身邊源源不斷的姑娘之中,雖沒有生的花容月貌,卻張張都是一副聰明像。”
話落,二舅舅似被潑了一身熱湯般躥起,雖端出憤恨的顏色,卻依然脫不去美人捧心那般惹人憐愛的纖弱樣,跺了跺修長的狐狸腿,水柳似的蠻腰跟著顫了兩顫,齜起牙勉強矯飾得有些魄力:“他竟喜歡這樣的?無怪乎本少每每在他身後裝一枚顢頇愚鈍的書童,只望將他襯得分外高深分外聰明,他從來沒將老子放眼裡,還頻頻與我搖頭,緣他是喜歡比他還要聰明的?”
玉袖見他那不盈一握的水柳蠻腰似要被折斷,伸手想去扶一扶,眼裡卻瞥到他方才打滾的地兒是一處淺灘,因這個滾兒打得忒猛,致使胸前和左右兩側的衣裳現在還溼答答的掛著水。她默默地將自己的粉嫩玉白的爪子望了望,默默地在空中打個圈兒,朝他肩頭拍了拍道:“嗯,你看,這便是大哥瞧不上你的緣由,所以舅舅需將你那身連天地也為之動容的才幹展一展與大哥看,方能轉回他的一點心。”
說完,她在心裡愧疚地替大哥燒了炷香。此番她說了兩大桶天不蓋、地不裁,天地不容的渾話,將大哥陷於情愛的牢籠,她十分愧疚。還是回去多燒幾炷香,順道念一念被她埋了許久的幾本地藏經,算是替大哥即將遠去的軟香紅玉的姻緣,做個誠摯的超度拜懺罷。
二舅舅將折騰柳腰的動作打住,慢慢坐回石案上,作出高深的沉思姿態,輕輕一嘆:“如此說來,竟是本少自己沒有把握好姻緣,竟是本少不對,本少此前時還常對侄女有怨。”
他抱了張愧疚的神情到玉袖跟前,那雙哀憐的眼神水嫩嫩的,望得她一抽一抽。
他繼續道:“本少頭裡與你哥哥在一處,他滿口將侄女掛嘴邊,舅舅很不受用,竊以為他愛妹深切,深切有些不對頭。本少便將這番話與你哥哥略提了一提,他卻似遭晴天霹靂一般,怒著一張臉,整一年沒有與本少說談。往後,阿衡時常眠花宿柳便也是因本少說了些不得體的話,致使他這樣氣本少,緣是本少自己的過錯。”
聽他將大哥的一些她從不曉得的隱秘,這麼扎勁兒的一挖,她內心激流勇進。緣來,大哥忽地一日一日換姑娘,竟也是有二舅舅攙和在裡頭的。
唔,看來無須替大哥燒香,卻是大哥遇到這樣為他解決眾多感情糾紛的妹妹,是他要燒高香拜金佛的了。
玉袖將一顆吊在半空中的愧疚的心重新搬回沒心沒肺的胸口中,燦開笑容道:“舅舅說的是,誠然是因你頭裡委實不懂事了些,方造成這樣甚難收拾的局面,舅舅需勞一勞筋骨,親自將這個局面扳回來,侄女在精神上支援你。”
她自以為這番話應是非常順他心意的,他卻轉過頭,悒怏著愁容將她盯了盯。玉袖想他大約有些在意大哥過分關愛自己的事,便寬其心道:“至於舅舅說大哥關切自己有些過頭,那也是自然的。侄女是他的親妹妹,四海八荒裡唯一的妹子,這便如姑姑分外著緊三位舅舅那般。世人有孟母三遷一說,也有歐陽母畫荻教子一說,正因長姐如母,長兄如父,是以大哥總將侄女嘮叨在嘴上,是有道理的。”
二舅舅葳蕤的神情頓時勃□來,霧濛濛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