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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般的兩隻眼,糯糯地將眼前晶瑩的鎖骨望著,將視角朝上挪一挪,頸部的青脈咚咚蜿蜒,似包裹著蜜汁玉釀,引得心海一撥兒一撥兒的返潮,但到底跟著玄真學習許久,曉得結草銜環兩個典故的含義,只將口水嚥了咽,洪潮褪去,眉眼頗有些踧踖不安:“床,還好,睡得著。”說完使勁將眼皮一搭,搭了一忽兒,又睜開,一張笑盈盈的臉脈脈將她望著,她低了低腦袋。
玄真輕輕拂著她的秀髮,眼底塗抹上梅色:“覺得底下硌得慌,趴我身上睡?”這話可著實誘人,倘若一般姑娘瞧見玄真的一副好身板,再聽得他一襲誘惑,大約不能同意,怕萬一暴漏本性,將他啥啥啥了,要惹官司。而如卿不能同意,只因她渴望血的心裡在噗嗤沸騰,怕萬一將忍不住吸兩口過癮,便很是對不住他多日的照拂,可見如卿乃是隻甚有血性,甚有良心的屍鬼。
她捂著兩顆獠牙,猛地搖頭,途中不意遇上跳凸出來的頑皮鉚釘,勾上了兩縷秀髮,扯得她生疼。她咬了咬牙,從牙細縫兒裡蹦出來兩句:“這樣睡便好,睡你身上,才要睡不著。”
玄真被她一副天真使然的形容鬧怔,半晌再一笑,因是秀氣書生的面容,秀色可餐裡的一笑,微有些傾城的姿態,如卿呆了片刻,道了句渾話:“阿真,你真好看。”
他將自己的這個笑止住,身為一代高僧的高徒,還是男身的高徒,對旁人貼上美貌的徽號總有些微詞,他亦將眼神漸漸轉黯然,略無奈出言:“因為你都不曉得,你有多麼好看。勝紫府元君,賽驪山仙姥。”玉袖認為玄真將如卿誇得有些過,但轉根神經想想,俗話道是情人眼裡出夷光,譬如她認為鳳晞乃絕代佳人,畫裡徽嬙,斷不容旁人拿他作比一般,玄真這樣一比,也能理解。
但是如卿顯然將之前的滿腹經綸排出體外排得乾淨,對玄真一番溢美不能消化,表示不懂,他痴痴笑道:“從前的樣貌,今後的樣貌,不拘如何桑田轉變也沒什麼干係,我總能認得你。”
她迷茫的眼裡徒然翹楚一根清晰的紅脈,牽動著一顆紅鸞心,為的卻是她的前塵一動:“從前,我從前是怎樣的?”
但凡丟了記憶的人,總想探根究底一番自己的從前,如卿莫能例外,只是她這廂問顯然是隨意那麼一問,甚不虔誠,甚不打動人心,玄真的心就沒能被打動,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興許是那些弒夫的不大入耳的往事,他不想令她曉得,只說了些面門話:“從前?從前你很好,樣樣都好,只是不大喜歡我,可能有些討厭我,時常拿我不愛聽的話戲弄我,說一些騙我的話。”自顧自笑笑:“明明是真話,卻偏說是騙我的,我很難過。”
她鬆了鬆捂牙的手,拂上他眼底流出的一段古老哀傷的時光,突然想要流淚,哽咽出聲:“這樣的話,那我便不好,很不好,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不會騙你,阿真。”
清輝似的華月,翻山越嶺流瀉下一股歲月添籌海屋,似浮動淚光的淙淙月華映在玄真眼角,如埋著一顆玲瓏紅豆相思樹的胚芽,正漸漸張開,微嘆然道:“我說過,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真話謊話皆是表象,我只是不能騙自己不愛你罷了。”
玄在能將這一段月下閨話一句一句抖得這樣順暢,可見當時他聽牆根也聽得十分順暢,但從他敘述過程中走露的一把把哀傷看來,這段聽著挺蜜裡調油的話,換位俟個兒一打卦,這對情侶有些個點兒背,風雨過後還成不了苦命鴛鴦,一佛一妖就譬如一虎一兔一貓一鼠,乃為天敵。
玉袖尚許記得《長阿含經》有講解緣法一說,具體內容因隔了五十年,兼她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著實難以記得。可從如卿同玄真兩位的坎坷路程揆得他們委實沒大緣分,能兩度重逢,偷得紅塵幾度伴青燈,算是沒緣分裡頭的大緣分了。
玄在說此段風月,玉袖正添第二盞茶,只將耳朵裡的一齣戲當作頭裡看的話本上的戲,自始至終她認為自己不若是一位局外人,凡世裡的是是非非,紅塵裡的情愛浮沉,乃是旁人的愛恨情仇,恩怨是非,皆是不可避免的情劫罷了,待百年之後煙消雲散,並無可執著眷戀的,同她和鳳晞也無半點干係。她握著溫溫的茶杯,試想如卿此番心靜無瀾卻也挺好,何如再教她記起那些不愉悅的往事。她前幾日應瞭如卿的唐突請求,委實莽撞,是她慮事不周,心智也未長得很開,殊不知,失去不快樂的記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玉袖趁玄在添茶的空檔兒,構築著一腔婉轉且硬梆梆的理,最好並著引個把的經,據寥把的典,勸如卿打消回憶的念頭,端做好一尊佛,才是正經時,玄在添完茶,娓娓轉轉將後續話了個淒涼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