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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頓,轉過來啊了一聲:“你之前壓在床底下的兩廂書冊中,有一卷同這個掌故頗像,叫什麼本座卻忘了,你自己細細回想回想。回來時給自己此番下凡的經歷寫一篇詳細的報告於本座,嗯,事無大小,鉅細靡遺,便是澆花拔草之類無足輕重的也添著,漏了得重寫。”
“”
五月花季的薔薇亭亭玉立,葳蕤芬芳,從趙宮滿牆皆趴著一片萬綠叢中千般點綴的紅,可曉得先前的女君命中是一朵玉立的五月薔薇。
薔薇花的香氣同師父身上的杏花香纏綿攪和,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味道沁入肺腑,玉袖一面替這個香氣取名,一面想問一問師父,是否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時,連跑個東圊也要在報告裡細細交代時,又猛然一悟神仙是不用解手的。
伴隨著這個猛然一悟,她端將腦瓜轉了轉,想用神仙為何不用解手這個問題刁一刁蹬師父,卻被他拎了起來,套上了個咒,她的眼皮頗切時機地突了突,還未突個夠本,便被丟了出去,冰冰涼的囑咐聲猶言在耳,說的是“事不宜遲,早去早回”。
大約因口吻冰得忒過,最後那個回字,她沒能榮幸聽著,便自行補充於腦瓜裡頭。
就著補充的當口,身子經過拋物線的頂端後,該是沿著另半條往下走的曲線滑落,但師父老人家這一丟,力道控制的不大好,正是極其猛力地一丟,是以她目測自己朝下的這一趨勢,十有八/九要令腦袋開朵亭亭玉立的菊花。
可惜這朵菊花同她沒什麼緣分,因宮頂頭的那張彩紗替她的滑落權且做了個緩衝,是以落地時,她並未覺痛楚,還落得分外穩當。
待一闔一睜眼皮子,玉袖正在都城的一條花嫋�稚細砂桶駝咀擰K拇τ��垡鄣娜耍�徽耪帕趁娼耘�畔脊獯�/色,同前些日見著的甚沒朝氣,甚沒活力的趙人相比,這番景緻下的趙國便忒有前途了,也能揆度出這顆珠子確然是一顆至情至義的,每家每戶的小兩口皆過著耳鬢廝磨膠漆相投的日子,雙/修修得十分勤勉。
她將頭微微抬了抬,晨陽似一張車蓋,滄滄涼涼,微風浸染上薄涼春意,薔薇含苞欲放。
她估摸著珠子念想出的幻境裡頭,該是五月開初,至五月中旬,這些似翩似躚的大片薔薇,便綻開撩人的彌香於俗世浮華,滿座風生。
再垂了垂眼眸
青天爺爺噯。
她呆然的半日裡頭,雙腳正被一個奶娃娃抱著,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娃娃,正拿亮晶晶的一雙水晶眼將她望著。
她與女娃娃對望,一面望著,一面思忖著起個什麼樣的頭,能將入趙宮的法子誆出來。
正思忖的這麼個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卻從四面八方湧來一批持刀抗鐧的護衛。湧來的方向,不偏不倚,恰是她站著的這個位置。被團團圍住的人,也不偏不倚,端端便是她同膝蓋跟前的女娃娃。
她不免要呆上一呆。
卻聽女娃娃軟/綿開口道:“本宮見你長得挺標誌,收了你做駙馬,你高不高興?”
她:“”
玉袖在一日裡被人問了兩遍厚顏的高不高興,她卻不得不答高興這麼個單選題答案,所以,今生她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問你高不高興這個問題。
但不拘怎樣,倘若她應了駙馬這個差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混入趙宮裡,要動手動腳查辦些么蛾子,也簡便許多。
女娃娃自稱是趙國的小公主,但趙國何時有這麼個小公主?玉袖認認真真回思一遭兒,覺得大約是自己方才沒做個十分細緻的、將帝王家祖上十八代的名諱也翻出來問問的、一番周全的探聽,才將這麼個小娃娃給漏了,委實是她疏忽所至。
她將女娃娃的小腦瓜揉了揉,學著聲調說:“你叫什麼?”
女娃娃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分外有神,似打足了十分氣的皮球,圓滾滾的腦袋哧溜溜地轉,糯糯開口:“紅素。”
她笑眯眯:“小紅”
女娃娃可愛的小臉蛋瞬間漲紅,兩包眼淚水在大眼眶裡數星星,撅嘴道:“我叫素素。”
她沉默:“但我以為素素這名兒忒俗。”
女娃娃憤怒著一張巴掌大小的臉蛋,賭氣道:“胡說,小紅才俗氣。”
她再沉默:“大約於趙國,素這個字的音韻便是如你口裡唸的,但我聽聞旁的國家有許多南腔北調的音,素這個字同俗是一般的念法”
換做女娃娃一默,扎著總角的皮球腦袋橫豎左右搖著,大約於她方才的說辭做著一番考量。
青天白日,亮街光衢,於兩排明刀冷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