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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因她鬆了手,便根據力的慣性這一物理原理,它必然莫能站穩當,必然會令整個身子連連退去幾步。她便也得了一個空檔,鬆一口氣。
松這一口氣的時候,正有隆隆聲大作。青天白蛇隱約現身,繼而猛地劈向黃土,數十道猶如芒刺,將地面炸成黑炭。
唔,大約是幻境要換個季節,換個既方便掐架又很合襯鬥毆氣氛的環境了罷。
她初次歷劫時吃過天雷的苦頭,至今都十分怕雷閃電鳴。又值此番身力交瘁,倘若加上天雷滾滾,於精神心理上的雙重壓力,她是萬萬承不住的,如此,此戰必然要滑落一個等級,是個必敗的定局。
雖然是恁般一個危急時刻,但玉袖靈臺出奇的清明,大約也是得了陣陣雷鳴的虛光,她考量到眼前這些既是八將的幻身,便沒有八將的神眼,不能辨出仙身之真偽。那麼她利用翎羽幻出假身瞞天過海的成功率更增了多個百分點。
思及此,她將貼於髮簪的翎羽祭出一枚,化出一模一樣的她,引開它們的視線。她卻將真身隱去,因不敢冒進使用仙力,怕教它們嗅出仙氣,便徒步走去。
替身撐得尚好,玉袖身上的蛇毒發作的卻很是時候。染血的手臂,依稀可見由綠轉入黑,急不暇擇地逼向全身。她的唇色發紫,額上沁滿香汗。
一路步履蹣跚,趔趄了百步踉蹌了兩回,只剩數尺的距離時,身後閃電的雷霆,並著幻獸被欺騙後怒不可遏的咆哮,從遠處萬馬奔騰般滾滾而來。
替身的仙力大約是耗盡了。
玉袖咬咬牙決定再浪費一枚翎羽。本來這種死物便是趁著緊溜之中做個替補的,便是浪費了罷,託著爹的顏面還能向妙德文殊天尊再討一枚來。眼下她身上擔著的卻是十萬火急的救命心,哪裡管得了這麼多。想罷,便又祭出一枚翎羽,回頭亟切邁向閻浮樹。
腳下觸及那一如雲般綿軟的蘅蕪香草時,她心中一闊。頭頂金燦燦的光,頃灑了下來。玉袖怔怔地望著一顆顆飽滿的紫色閻浮果,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翻江倒海。
日光將斑駁映在她臉上,她沒能看見自己的雙瞳裡有紫蘇流動,晶瑩剔透的紫耀汩汩留下。她目不轉睛地將它們盯著,神情好似尋找到了熹微的九重天上,最後一點未被沒收的紫色星光的喜悅。
雖摘得了閻浮果,但還有一件事令她發愁。她仙力耗盡,該如何闖出幻境?方才委實不該浪費那枚翎羽,好歹、好歹能撐到讓她離開啊。
她悲涼地在心裡嘆一回,果然即便摘得了閻浮果,也必要在這裡栽跟頭了麼;果然不是她的,便是搶也搶不來的麼;也果然老天不看好這段情,必要將他們拆一拆不可麼。
玉袖獨自悲了兩回,涼了兩回,回過神想了想,她在這裡嘆啊嘆的,足足嘆了一盞茶的功夫。倘若八將此時殺過來,她如何摘得閻浮果?她豎起耳朵仔細著聽了聽,千軍萬馬的鐵蹄聲早已銷聲匿跡。
她發脫出一雙明亮的眼,仔細將周寰望了望,八將的幻影早已了無形跡。玉袖有一時的懵然,摘得果便算成功了?那甫一入境內便用瞬移摘果不更簡便麼?那她方才的殊死拼搏是在殊哪門子死,拼哪門子搏啊!
她氣憤難耐卻又喜上眉梢地唏噓一聲:佛意難測,佛意果然難測。
足下綠意恢復如初,走出閻浮提幻境時,玉袖的神識不大清明,恍惚見到的,似乎是縉文的身影。
他正急切地過來將她扶住,一照面,又是驚恐,又是憤怒的怪口吻:“我並著你爹孃與你掂多少過兒了?萬萬將自己照拂好,你卻一發的蠢。”再道:“我沒見過哪個神仙蠢到這般鬼斧神工的地步”再道:“你四萬歲那年為他蠢了一回,兩百五十年前依然蠢了一回,現在又蠢了這麼一回,往後你是不是還要蠢下去呢?”最後嘆息:“袖袖,你這孩子能不能別叫別人這麼心疼”
他說得誠懇,她卻聽不進半分,揣著那顆閻浮果,腳一軟便跪了下來,隨意一拽,猶如抓住救命稻草那般:“莫將這件事告訴他,總讓他擔一份心,實在是我糊塗”
當然,她還有許多話想悔一悔,但體力不支繼續。
闔眼的一瞬間,他那張溫和似陽的笑容盈盈定格在自己面前,四周有脈脈袖玉花簇錦相擁,淡淡的花香溢入心田。
耳邊似乎有人吟唱著一綸悠遠的佛經:“毗婆尸佛偈:身從無相中受生,猶如幻出諸形像。幻人心識本來無,罪福皆空無翻譯所住”
作者有話要說:
☆、青珂大結局(一)三更
玉袖睡去的二百五十年裡反反覆覆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