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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銘將身上蓋著的繡紅鯉薄衾掀起起身,雙腳才剛一踏上置於腳踏之上的繡蓮鑲珠小鞋上,床幔便被碧柳和碧絲一左一右無聲打起。薛銘抬頭看了一眼晃動流蘇,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嶄新一天。
四個七八歲大的小婢女,分別捧了盆盂、錦帕侍首而立,侍候薛銘洗漱。薛銘將手浸入盛滿水的掐絲鍍金小盆之中,一旁統籌安排眾婢女的碧絲上前,拿過小婢女手中的錦帕遞給薛銘。恭敬道,“姑娘未起身之前,二太太打發人來瞧姑娘了。今日用過早膳後,可要去二房處坐坐?”
薛銘聽後,凝眉略一思索,在固有記憶中努力搜尋這個二嬸的訊息。原身薛銘的記憶中,這位二嬸溫順賢良,最是個體貼之人,待她也是極好。便點頭,應了,“緩一緩再去吧。今日怕是許多事要忙。”
“是。”碧絲應聲,知薛銘所指。便又吩咐了小丫頭們好生侍候,自己領著碧柳去辦差事。
薛銘端坐於菱花鏡前,正由碧雲俯視著綰髮,去領早膳的碧煙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手腕上猶掛著大紅漆三色團花食盒,來不及放下,便衝到薛銘面前。上氣不接下氣道,“姑娘,鄒媽媽昨夜服毒了!”
這一句猶如平地起雷,薛銘當即便是心中一驚。扶手擋開碧雲要往其髮髻上鏨花的手,美眸圓瞪,看向碧煙,問道,“可還健在?”
“這會兒大奶奶命人抬回了房,請了大夫來瞧。方才奴婢聽廚房的姊妹們說,恐是要不行了。”碧煙文藝思潮翻湧,面帶戚容,嘆道,“可憐鄒媽媽一條人命,就這樣白白送了。”心想說若非昨日薛銘狠心,也不至於如此。
薛銘了這話,便知道鄒氏凶多吉少。若她真的命喪黃泉豈不是再無人能證實她的清白,這害她之人果然狠毒。轉手首飾盒內取了一隻素花小簪,鏨於偏髻之上。扶了碧雲的手,道,“將食盒提到太太屋子裡,今日我要與太太一併用早膳。”
011 服毒(一)
薛府規矩,每日辰正初各院要到主母處請安,而後或留用早膳或早早退去。
今日府上出了一件算不得太大的小事兒,女眷們少不得都要來主母處,探個究竟。當薛銘行至上房時方姨娘母女早已到了,都圍著坐在上首的薛夫人假借請安之名,來探聽事態發展。
偏薛夫人是個河蚌嘴最是軟弱,心機不夠但最能耐得住寂寞,但凡有事覺不最先開口。
方姨娘急於想知道鄒媽媽死活,卻探不出究竟急的額頭青筋突起。
她坐在離薛夫人最近的黃梨木交椅上,抻著脖子看面沉如水的薛夫人,道,“鄒媽媽若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知道的是她畏罪自盡,不知道的倒以為咱們薛府苛待下人。主子一犯了錯誤,便將罪責都推到下人身上。如此,豈不是毀了太太的美譽,也要老爺在外面沒臉。”
方姨娘神情懇切、一臉擔憂,絲毫看不出皮囊之下存著的禍心。
薛夫人或是不屑於同她一般見識,或是當真嘴巴笨的可以。只凝眉瞧了她一眼,便顧自端起方几上的白瓷彩繪小蓋杯,輕輕研磨茶杯,吹著茶沫。
恰巧行至門口的薛銘,聽到了方姨娘說了這麼放肆的話。當即便冷哼一聲,不過一個小妾竟敢在正頭夫人面前夾槍帶棒,這種沒規矩的小賤人,若是放在榮國府,恐怕早就被拖出去打板子了。
薛銘扶著碧雲的手,一手提起裙襬邁過門檻。對薛夫人無聲行了一禮後,直視方姨娘道,“姨娘以為薛府是什麼地方?薛府內宅之事,便可如此輕而易舉的傳揚出去?”薛銘一步一步邁向方姨娘,在離她兩步之遙處停下腳步,臉上掛著陰冷笑容。“莫不是,府上大多事情,都是經姨娘之口傳揚出去的吧?”
方姨娘見薛銘這樣咄咄逼人的神態先是一愣,而後嬌笑道,“二姑娘說的什麼話?婢妾便是再多長几個膽子也不敢亂嚼舌根啊。”
薛銘看著她目光越發深邃,嘴角笑容也越發綻放開來。“可方才姨娘分明就是在嚼舌根,鄒媽媽不過是出了些意外,哪個就說她要走了?姨娘莫要在這裡妖言惑眾恐嚇眾人了。”
薛銘一面說著,一面走到薛夫人身側,規規矩矩的站好。薛夫人對女兒的凌厲感到十分驚訝,卻也覺得很是欣慰。她素來好息事寧人處處受人掣肘,不是不知惱怒只是她本出身庶女慣於忍讓,便是嫁人後為一府主母,依然拿不起派頭。反觀女兒,平日裡的蠻橫和不講道理用不到點子上。今次,倒是開了竅。這讓薛夫人覺得很欣慰,小女兒能這樣,倒也不至於像她和嫁了人的大女兒一樣,處處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