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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地方,站著的是左右兩個婢女分離扶持才能站得住腳的顧思瑩。她並沒有往顧長平和薛銘的方向看來。顯然,她的傷心是最情真意切的。寧遠侯還活在世上的唯一女兒,最受侯爺的寵愛。喪夫之痛,令她幾乎哭道脫力。
薛銘看看她,輕輕皺了眉頭。總覺得。她這種悲傷之下,掩藏著另一種絕望。隱隱能透過她毫無光華的眼睛感受到,但卻稍縱即逝,抓捕不到。
要被殉葬的鴛鴦正跪在金絲楠木棺材之前。顧思瑩的腳下,神色黯然。一身素白的衣裳,襯得她眉目更加清麗。若不仔細去看。竟是發現不了她是個樣貌極好的美人。
顧長平看過眾人之後,輕皺了皺眉頭,道,“鴛鴦,自侯爺病重開始,你變日夜陪護。今日大可不必跪在這裡守靈,歇息一日。明日再來。”
那鴛鴦跪著不動,眼睛直直看著棺木,本該是流光溢彩的眼睛裡溢位的是悲傷和淒涼。她臉上猶帶著兩行淚痕,但卻再不見任何眼淚。只聽她沙啞著聲音,堅定道。“今日鴛鴦若不守靈,明日便要隨了侯爺去九泉之下,恐怕在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還請世子成全。”
顧長平轉頭,看向蘇氏,眼底已經閃過一絲凌厲。道,“我朝命令,不許殉葬。”
大梁朝皇室於馬背之上奪得天下,曾經也是遊牧民族。但凡是遊牧民族多有天葬和殉葬一說。男人死後,多半要已自己最寵愛的小妾來殉葬。以求到另一個世界能夠有人照顧,並且能夠繼續寵愛這個小妾。
但大梁國開國皇帝太祖皇帝的母親,當年在其父死後因政治鬥爭而被逼迫殉葬。太祖皇帝眼睜睜看著母親並不情願的被長兄以弓弦勒死,自此憤恨不已。待到他成功奪權,並一統天下登基之後,便嚴令不許有殉葬之說。如有違背,輕則罰金萬兩,重則關押收監。
蘇氏這是頂風作案,還要把罪責推倒寧遠侯身上。顧長平怒不可遏。薛銘站在她的身邊,明顯能感到那股肅殺之氣。蘇氏等人自然也感受得到,臉色一白。伸手地上一封信箋來,“侯爺留有遺書,說捨不得鴛鴦要以她殉葬。”
顧長平接過信箋,大手一抖,便將其展開。一目十行讀完,便看出其中破綻。老侯爺一手行草,筆力倉勁,行筆毫無章法,隨心所欲,一般人很難臨摹出來。即便是由他親自教授過書法的顧長平、顧長慶兩兄弟也不能。而顧長平手上的這個信上的字跡,完全看不出寧遠侯的筆鋒,也毫無灑脫可言,能看得出寫這封信的人十分謹慎,而這謹慎正是因為他要極力模仿寧遠侯的字跡所致。
顧長平嘴角一揚,伸手將信遞給顧全收好,道,“縱然是父親遺願,殉葬之人也必定是要死者的妻妾。鴛鴦不過是父親屋裡的貼身婢女,連通房婢女都不是,這不合規矩。我大梁行事一般都要按照規矩禮法,尋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們侯府。”
蘇氏神情一滯,顧長平竟是僵了她一軍。然而電光火石之間,便想到辦法。扯著帕子按了按眼角,抽泣道,“侯爺生前十分喜愛鴛鴦,我本該早早將鴛鴦開了臉放在侯爺屋子裡。可”說到這裡,似乎是及難為情,頓了頓又鼓足了勇氣道,“可因我容不得旁人在侯爺身邊,便生生阻攔了這事。如今侯爺已去,唯一的心願無非是想要鴛鴦陪伴。我我若再不能隨了侯爺心願,如何能夠心安。”
顧長平緊抿著嘴,眼神凌厲的看著蘇氏。蘇氏卻分明在他眼底看見了不屑和嘲諷。
顧長平不說話,蘇氏也只能尷尬的哭了幾聲。手輕輕扯了扯兒子的袖子。
顧長慶有些為難,但還是開口道,“大哥,不如就了了父親的心願吧。只要府上的人不說,沒人知道鴛鴦是殉葬的。”
蘇氏點頭,“自古遂了主子而去的烈婢很多,只當鴛鴦是舍不下侯爺自盡便是。”
薛銘有些瞠目結舌,對於蘇氏的厚顏無恥和毫不給下人留尊嚴的做法無法苟同。不論是前世所在的林府、榮國府還是今生的孃家薛府,都沒有這麼奇葩的主母。她們雖然也暗自有些醃漬手段,但卻絕對不會如此坦然的將這麼喪盡天良的話擺在面上說。
薛銘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神色悲痛的鴛鴦。有些看不下去,正要開口,且聽顧長平道,“這更加不合規矩。”
蘇氏有些惱,但還是耐著性子想要爭辯。
薛銘卻道,“不如就給鴛鴦姑娘一個名分,縱然是當真要殉葬,入得黃泉也有個名分能找到父親。否則豈不是孤魂野鬼。”
蘇氏臉色越發白了起來,看著一動不動的鴛鴦,眼底閃著怒意。
顧長平很滿意薛銘將的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