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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瞬間就看透了眾人心中的揣測,石將離臉上雖隱隱有了笑紋,挑起的眉梢卻顯得高深莫測,深斂在眸底的光芒讓人難以臆測她的心思。知道那竊竊私語停下,她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玉琢原籍西涼,乃是皇族,難得他這些年竟願意盡忠大夏,與朕推心置腹,君臣無間,朕意外之餘也深感欣慰,看來,西涼人也並非都如西涼王那般陰毒,只知嫉恨我大夏地大物博。”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是譁然,瞠目結舌者比比皆是。
不得不說,石將離這一招堪稱毒辣,一舉數得。
她雖已有半年未曾理早朝親政,可瞬間便藉著這話就長了身為女帝的威信,還間接道出韓歆也非同尋常的身份和來歷,暗示眾人:即便是不上朝,大夏萬事仍舊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若想得再陰毒些,她這番話未嘗不是想挑撥一向多疑的西涼王對韓歆也這皇族子弟心生疑竇,也有斷絕韓歆也退路之嫌
看著滿朝文武驚異的表情,石將
離不動聲色,卻終於看到有人自朝臣之列中站出——
那是個面容清俊的年青人,若她沒記錯,名諱應是於君同。
這於君同早前是正六品的刑部員主事,不僅沒有資格上朝,在刑部也並不出眾。若不是她曾在刑部夜審重犯,由他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侍墨,只怕,也不會記得這籍籍無名之輩,如今,從他的玉笏朝服看來,應是受了提拔,升任正四品的大理寺右少卿,才有資格位列於此。
“啟稟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向寡言少語的於君同開口,嗓音竟是意外的清越,如冰泉輕潺,身姿不卑不亢,不僅令在場朝臣側目,就連石將離也愣了一愣。
“你既然敢站出來,又豈會真有當講不當講的計較?”輕輕哼笑一聲,石將離眼眸微眯,眸光有如星火,輾轉閃爍,伸手虛扶一記:“說吧,若是憂心言語不當之罪,朕可以先赦免你。”
不知為什麼,這於君同的面容明明陌生,可卻有著讓她難以言喻的感覺。
於君同微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與表情,可聲音朗朗傳來,卻是一矢中的:“陛□邊的影衛端木捧墨乃是早前的北夷質子,如今即將繼任北夷國主,卻是仍舊無故滯留大夏內廷,此事只怕多有不妥。”
“有何不妥?”石將離興趣盎然地反問,似乎是有心想聽聽他會就此有什麼樣的反駁:“就算真有不妥,也該是北夷朝臣憂心我大夏故意扣留他們的繼任國主,妄圖以此要挾吧?”
出乎意料,於君同並無反駁,只是抬起頭,眼角含笑,神色淡然之間帶著說不清是挑釁還是慫恿的的意味,言簡意賅卻鋒芒畢露:“那麼,陛下有此打算麼?”
石將離一時倒有些語塞,暗暗欽佩這於君同,竟然能戳中她的軟肋。
瞧瞧這神情氣度,實在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哪還有當初做刑部主事時那畏縮囁嚅的模樣?難道,自己當初真是因著有韓歆也在,所以便就忽略了這玉蘊珠藏之輩麼?
於君同,於君同,這名字倒很不錯,卻不知是否真的可以與君同心,不過,這年輕人確是眼光獨到,言辭犀利,若是假以時日,定會成為國之棟樑!
“朕——”正要接著他的話往下,石將離卻發現此刻已是成為爭論焦點的端木捧墨行色匆匆而來!
身為影衛,是斷不可現身於朝堂之上的,捧墨素來謹言慎行,又怎會不明白這
個禁忌?可明知這禁忌還要觸犯,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
石將離面色一凝,對滿朝文武的訝異之色視而不見,任憑捧墨旁若無人地附到她的耳旁一番耳語。
話還未說完,石將離已是驟然起身,面色泛著鐵青,甚為難看。
“退朝!”她拂袖而去,行色匆匆,留下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新晉的大理寺右少卿於君同抬起頭來目送石將離與端木捧墨的背影,那清俊的眉宇之間劃過一道深重的陰霾!
竟有人妄圖放火焚燒沈知寒的軀體!
於石將離而言,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沒有比這更令她怒火中燒的事了!
雖然離開了這麼長時間,但沈知寒的軀體卻一直被她暗中藏匿著。那藏匿之處雖是重兵把守,可只有捧墨和深得她信任的幾個影衛知道事情,她料想得如此玄妙之地,應該也不會有人猜到,可為何——
只是,又有誰猜得到,那膽大妄為的縱火之徒,竟然是當初傳聞中被傅景玉帶著私奔至南蠻的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