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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膝蓋骨應是被何人竊取而去的?!”
這是第一次,她當著他的面問他膝蓋骨的事,沈知寒突然覺得那已經鑲嵌在皮肉中的骨頭突然灼熱了起來,又見她偎在池邊,可唇角的笑意中帶著些慵懶,可其間卻潛藏著不動聲色的詭譎,不免覺得有些心虛。“你素來手眼通天,無所不知,怎的反倒來問我?”他定了定神,以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石將離一眼,也正色地回應,言辭模稜兩可,堪稱滴水不漏:“ 不過,你也未必就真的不知道。”
聽了他後半句的但書,石將離只覺他每一個字的後頭似乎都暗含著可以無限延伸的空間,“此話怎講?”那一瞬,她睫角微彎,眸中原本的凜冽化作了柔和的瀲灩。
沈知寒知道,越是將話說得虛虛實實,真假參半,依照她那多疑的性子,便越是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難道還要我挑明瞭不成?”他垂下眼,目光冷凝,低沉的聲音裡聽不出起伏,連最細微的情緒,都被如數冰封,不無諷刺:“我不過你手心裡的一隻蛾子,你素來是捏圓搓扁毫不忌諱地,如今,不肯將膝蓋骨還我,你直說便就是了,何必還要彎彎拐拐這麼一番戲耍折騰?!”
聽他這話,似乎是直直地將矛頭指向自己,尤其是那“捏圓搓扁”一詞,更是暗含著無盡的委屈,石將離微微閃了閃神。“就連你也覺得,是他在背後動手腳?”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自言自語地應了一聲,語焉不詳地揣測:“難道,他竟是將朕的那句戲言當真了麼?”
“由此可見,陛下經常戲言。”見她果真懷疑起了韓歆也,沈知寒卻並不附和,反倒是順著她的話尾說起了別的,眼睛裡浮動著一層光彩,令人看不出端倪來,一股寒意凝在他的唇上,很冷很冷,就連出口的言語,也如同鋪頭蓋臉的冰雹:“正所謂君子一諾,重於千金,陛□為一朝帝君,說話尚不作數,那豈非是教天下升斗之民有樣學樣,言而無信?”
本還在思忖韓歆也在此事上有幾分的可疑,聽他這麼一番咬文嚼字,石將離反倒是又將注意力轉回了他的身上。
“鳳君最近說話越來越有意思了。當初,國丈對朕說,鳳君自幼不愛讀書,只喜歡舞刀弄槍,行走江湖,可朕如今看來,那純屬妄自菲薄,刻意謙虛。”她笑得甚為古怪,眉尖微微地蹙了起來,言辭帶了幾分誇張,其間的試探一覽無餘:“依鳳君的口才,再加上相父的栽培,明年初春主持殿試,定會讓大夏的舉子們自慚形穢,羞憤罷考。”
“而且,朕聽說,鳳君突然還通了音律――”見沈知寒不回應,只沉默地任由她調笑,她便更是笑得慵懶,每一個字的背後皆蘊藏著鏗鏘有力的犀利,一招一式,全是刺探:“連朕都禁不住懷疑,鳳君究竟是傅景玉,還是別的誰”
這樣的疑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卻一直沒能找到絲毫證據或者破綻!
“我若不是傅景玉,又該是誰?”沈知寒力持著鎮定,語調輕緩,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與疏離,波瀾不驚,應得四兩撥千斤:“你不是好奇你相父當初為何要選我做你的鳳君麼?若不能將那沈知寒的言行喜好學個通透,又何以為你相父所用,進而取悅你?!”
本還疑惑那早前自稱不通音律的“傅景玉”為何突然成了個操琴的高手,如今聽他這麼一說,竟是事事皆合情理,倒叫石將離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她自水中起身,光腳沿著那階梯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躬□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的眼角處繪出幾縷迷人的褶皺,黯沉的眸子在稍顯朦朧的光線中顯得異常明亮,深邃逼人,完美的面部輪廓擦著夜明珠半明半暗的光暈。此時此刻,她竟也完全不避諱自己的未著寸縷,直直伸出溼漉漉的手去撫觸他的面容,唇上勾著笑,眸光卻複雜至極,像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情緒:“你的確學得很像至少有九成像”
雖然她身無寸縷地站在自己面前,且還輕佻地撫觸他的臉,可這一瞬,沈知寒卻沒有如往常那般斥她厚顏無恥。
不知為何,他突然又想起她之前跪在宋泓弛跟前的場面――
“你為何要為了他與你相父作對?”因著本性使然,他儘量撇開眼不去看她,可是,她的前胸去正對著他的眉眼,那美景一個不留神便就被他盡收眼底,使得他心頭一蕩,眉間的青筋也隨之隱隱地跳動了幾下,轉向旁側的眼眸深黝不可捉摸,眸光有如星火,輾轉閃爍,語調卻已是不復之前的冷絕:“你不怕你相父真的廢了你的帝位麼?”
石將離苦笑一聲,七分酸楚掩入眼底,笑聲低微得近乎支離破碎,睫毛盛著細密低迷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