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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聽話砸向了老人。趙長風很奇怪為什麼沒有一個乘客指責售票員和司機。
老人一下子就楞在那裡。過了好半天,他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車廂裡的乘客。
“對不起,俺耽誤大家工夫了!”老人滿臉通紅,他艱難地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子,蹣跚著準備下車。
“老大爺,等一等!”趙長風騰地站了起來,對售票員說道:“讓司機開車吧。這位大爺的票我給買了!”
女售票員上下打量了趙長風兩眼,哼了一句:“活雷鋒啊!”
“你說什麼?”趙長風詰問道,他最討厭別人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和他說話。
“我說你活雷鋒!”女售票員聲音高了八度:“他到緯二路,票錢一塊。謝謝!”
趙長風扔了一塊錢給她,然後到車門口扶著老人道:“老大爺,我替你買過車票了,你跟我坐後面吧。”
“小同志,謝謝!真的謝謝!”老人顫顫巍巍地拉著趙長風的手摩挲著,渾濁的眼睛裡有淚花閃動。
趙長風看著一陣心酸,他攙扶著老人走過車廂過道,老人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渾身都是酸臭味道,但是趙長風卻絲毫不避諱,反而和老人並排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滿車廂裡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趙長風,就如同看著一頭怪物一樣。
“傻帽!”
某個角落裡飛出來一個聲音。
趙長風沒有理會,卻沉浸在對爺爺的回憶當中。
趙長風不是傻帽,也不是雷鋒。老人被售票員呵斥的時候,他雖然心中很不舒服,卻沒有站出來去幫助老人。自從到省會上大學以來,趙長風見識過太多類似的場景,他的同情心早就被嚴酷的現實給磨沒了。中國這麼多窮人,他一個窮學生又能救得了幾個啊?所以他只能裝作視若無睹,雖然內心深處還會有那麼一點點不好受。
可是當老人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趙長風的時候(其實老人是面對著整個車廂的乘客,但是趙長風固執的認為,老人是面對著他),趙長風一下子被震撼了。因為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他在老人的面孔之上看到了一絲爺爺的影子。若是讓趙長風具體說出來老人哪一點象故去的爺爺,趙長風又說不出來,但是一分感覺若隱若現卻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一定要幫這個有點象爺爺的老人!趙長風立刻下了決心。這個決心之所以下的如此艱難,趙長風倒不是怕花出去一兩塊錢,他怕的是花出一兩塊錢卻買來了別人的嘲諷。在一個傳統社會向經濟社會過渡的時代,所有的道德規範都崩塌了,所有過去被讚揚的行為如今都會被世人嘲笑。
“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你給俺留個地址,這錢俺回頭寄給你。”老人拉著趙長風的衣袖說道。
“大爺,我叫長風。”趙長風笑著說道:“地址就不留了。一塊錢,擱得住還嗎?”
老人堅持道:“這錢一定要還的!小同志,你就給俺留個地址吧。”
他哆哆嗦嗦地從兜裡摸出一支圓珠筆芯遞給趙長風,又掏出那個紅皮本,在紅皮本的夾層中扣出一張寫著幾行字的信紙,老人把信紙反過來對趙長風說道:“來,就寫在這背面。”
趙長風無奈,隨便寫了個地址。老人把信紙仔細地塞進紅皮本,正想收起來,趙長風卻好奇地問道:“老人家,你這是什麼證件?”
“榮軍證!”老人驕傲地說,隨即又神色黯然,嘆口氣道:“現在什麼用都沒有了。”
趙長風還是第一次聽說榮軍證,更是好奇:“大爺,我可以看看嗎?”
老人笑了起來,“小同志,拿去,有啥不能看的?”他把紅皮本塞到趙長風手裡。
趙長風仔細看著小紅本,暗紅色的塑膠皮邊角處已經多處破損,露出裡面的暗黃色的紙板。在正面印著一顆金色的五角星,緊貼著五角星下邊是三個金黃色的字:榮軍證。最下面是一行小字:中原省榮軍休養院。
趙長風道:“大爺,中原省榮軍休養院在啥地方啊?我來中州兩年半了,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老人道:“不在中州,在新鄉市呢。”
趙長風這才明白,榮軍院雖然掛中原省的名,但是卻不在省會。他正打算翻開榮軍證看裡面有什麼內容,可是這時候電車卻停下了,趙長風抬眼一看,連忙把榮軍證還給老人:“大爺,緯二路到了,你該下車。”
老人應了一聲,手哆哆嗦嗦地按著椅背,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大爺,別急,慢慢來。”趙長風伸手扶著老人瞥了一眼前面的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