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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射兵卒。征戰對峙,糧草乃是首要,軍士疲乏,則攻守無力;而譚熙居高臨下以強弩來射,兵卒死傷,魏傕束手無策,進退兩難,士氣更是大落。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暗驚。
如此情勢,難道不是危急了麼?再瞥向魏郯,他面色鎮定無波,眉頭也不皺一下。
眾人議得不多時,魏傕忽而看向我。
我心裡“噔”一下,知道接下來該我了。
可是魏傕卻微笑道:“孟靖不知體恤,阿嫤一路辛勞,不必陪著我等枯坐,歇息去吧。”
這話雖先提魏郯,卻是對我說的。
我與魏郯相視一眼,順從地向魏傕一禮:“兒婦遵命。”
魏傕特別為我設了營帳,待得在榻上坐下來,我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
老狐狸
說什麼枯坐,帳中那番議論就是說給我聽的,讓我知道當前的利害,好去想怎麼說服趙雋。
叫我先去歇息也絕不是客氣。他們讓我當說客,看中的就是我父親當年與趙雋的情義。若此時匆忙而去,先不論說辭還沒準備好,這一路風塵,跛足憔悴的樣子能說服誰?
我躺在榻上,想了想,不過話說回來,趙雋那麼重要麼?我以前曾在家裡見過他,棋藝不錯,但沉默寡言,這樣一個人,值得魏傕逼著我這個兒婦出面說降?
行帳裡很安靜,沒有人打擾。我用膳洗漱之後,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黑了。我翻個身,又想起趙雋,再睡也睡不著了。
沒多久,外面傳來些說話聲,未幾,帳門掀開,魏郯的身影映在燈光裡。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走到榻前,把腰上的刀解下。
“還未睡?”他看到我睜著眼,有些訝異。
“嗯。”我說。
魏郯目光閃過什麼,在榻上坐下:“想著明日的事?”
“嗯,同我說說話,好麼?”我沒打算在這種時候藏什麼話,魏郯來了正好,有些事我想問清楚。
魏郯把刀放在案上,脫了靴。
他的身上有剛剛沐浴過的味道,還有些淡淡的汗氣,但不討厭。
“說吧。”魏郯把褥子團高墊著,在我身旁半臥。
“趙雋,非降不可麼?”我問。
“不說非降不可。”魏郯挪挪身體,找個舒服的姿勢,“譚熙與董匡交戰時,趙雋曾數次獻計,助譚熙奪得河北。”
我瞭然,卻不解:“如此重要之人,怎會為丞相擒獲?”
魏郯緩緩道:“譚熙其人,任用親信,又好猜忌。趙雋與父親乃是同鄉,同朝時交好。如今譚熙與我父親交戰,趙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