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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伎!”阿元道,“一個個都盯著大公子,像母雞發情”
“小聲些。”我嗔視阿元一眼,示意外面。
阿元不服氣地去把門關了,又看向我:“夫人,大公子若是納妾怎麼辦?”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乳母有一回對我說,過天下有兩樣事是攔也攔不住的,一件是老天爺下雨,一件是女子嫁人。母親在旁邊聽到,卻說,錯了,還有一件,男人要納妾也是攔不住的。
我當時聽不懂,後來看多了也漸漸懂了。食色性也,男子們誰不想著嬌妻美姬左擁右抱?納妾這回事,在他們看來是極其平常的。就拿我父親來說,家中除了我母親,還有三名妾侍。這在長安已經是節儉了,裴潛的父親,在裴潛十歲的時候就給他添了第八位庶母。
我曾經揪著裴潛的衣領說,如果你敢納妾,我就把你休了。
裴潛苦笑說,不敢,我看中的都是悍婦,家裡有你一個就夠了
剛被茶水壓下去的酒氣又有些上來。如今我跟裴潛不成了,對別人,就更是不能底氣十足地說什麼不許納妾了吧?特別是魏郯,我願不願意與他何干,沒準到了洛陽,我就要先被他出婦了呢。
“夫人”阿元見我不回答,埋怨地跺腳。
“怎麼辦?納就納吧,送上門來的美人,不要是傻瓜。”我又倒一杯茶,一邊灌一邊說。
“你不惱?”阿元疑惑地看我。
“什麼惱?惱什麼?”我頗不能耐煩,瞪她。
門上忽然傳來叩門的聲音。
“何人?”阿元問。
“長嫂。”是魏安的聲音。
阿元開門,魏安進來。剛才魏郯不許他飲酒,他看著我,臉白白淨淨的。
“四叔,何事?”我問。
“兄長讓我來同長嫂說一聲,他與郡守有事商量,遲些再回來。”魏安說。
“如此。”我笑笑,心裡明鏡似的。有事商量,就是商量送美人的事吧?至於遲些回來我看看屋內那張四平八穩的大榻,商量得順利的話,他今夜就是不回來睡了。
哦不,他本來就是不跟我睡一起的。
這下可算名正言順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指天發誓,我絕對是想寫多點的!可是今晚要外出。。所以,掩面~
明天還要上班,大家今晚要節制哦~
☆、旅途(下)
我更衣洗漱躺到榻上,順著酒勁閉上眼睛。
可不知為什麼,腦仁裡像是塞滿了莫名其妙的東西,暈暈脹脹,就是入睡不得。模糊中,我聽到門響,有男人低語的聲音,像是魏郯
魏郯!
我一下睜開眼睛。
魏郯就在不遠處,正從茶壺裡倒出一杯水。見我坐起來,他怔了一下:“你還未睡?”
我看著他,好一會,問:“你怎麼回來了?”
“嗯?”魏郯喝一口茶,看看我。
“何意?”他放下茶杯走到榻旁,不緊不慢,“我不能回來?”
我語塞,知道自己這話的確沒頭沒腦。
魏郯見我不說話,道:“睡吧,明日還要趕路。”說罷,轉身要走開。
我心中一動,出聲道:“等等。”
魏郯回頭。
我看著他,片刻,咬咬唇:“我有話跟你說。”
火苗在案頭的油燈上靜靜燃著,我和魏郯對隔案對坐。
二人面前的茶杯裡盛著剛斟好的茶水,魏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沒有動,心裡想著措辭。
從酒宴上回來,我就一直覺得胸中有口悶氣。
我一向不喜歡被情緒左右,可是這回,我不太明白這氣從何來。阿元說的納妾麼?剛才在榻上閉著眼睛想來想去,我終於有了答案。
不是納妾不納妾,是範悅那老匹夫太囂張。他當著我的面讓家伎勾引丈夫,再大度的婦人也會惱怒。還有一層,我眼下的處境,圖安穩也好,圖財也好,我必須要待在雍都;而無論從哪裡看,最好不過的就是繼續做大公子夫人。
要繼續做大公子夫人,我就不能被休,尤其在如今這美色當前之時,更要抓緊。
“不是有話要同我說麼?”魏郯把茶杯放下。
“嗯。”我輕輕點頭,看著他,“夫君曾說過,你我婚姻乃權宜之計。”
魏郯的目光頓住,看向我,不辨喜怒:“嗯。”
我豁出去了:“丞相許我嫁入君家,看中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