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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鄭亮也常常回過頭來望著我。那一刻只有鄭亮的心情和我是一樣的,我們的眼睛都在尋求對方的支援。批鬥會結束後,鄭亮向我打了手勢,我立刻跑了過去。鄭亮說:
“走”。那時蘇宇已被押下臺,他要到街上去遊走一圈。很多同學都跟在後面,他們嘻嘻哈哈顯得興奮不已。我注意到了蘇杭,不久前對哥哥的出事還滿不在乎,*鞘彼*卻獨自一人垂頭喪氣地走向另一端,顯然批鬥會的現實給了他沉重打擊。遊斗的隊伍來到大街上時,我和鄭亮擠了上去。鄭亮叫了一聲:
“蘇宇。”蘇宇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低著頭往前走去,我看到鄭亮臉色漲紅,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我也叫了一聲:“蘇宇。”叫完後我立刻感到血往上湧,尤其是眾多的目光向我望來,我一陣發虛。這一次蘇宇回過頭來,向我們輕鬆地笑了笑。蘇宇當初的笑容讓我們大吃一驚,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他為何微笑。那時的蘇宇看上去處境艱難,可他卻因此解脫了心靈重壓。他後來告訴我:
“我知道了父親當時為什麼會幹出那種事。”
我和鄭亮在蘇宇出事後的表現,尤其是最後向蘇宇道別的喊叫,受到了老師的無情指責,並懲罰我們每人寫一份檢查。在他們看來,我們對蘇宇的流氓行為不僅不氣憤,反而給予同情的表現,證明了我們是沒有犯罪行為的流氓。有一次放學回家時,我聽到了幾個女同學在後面對我的評價:
“他比蘇宇更壞。”我們堅持不寫檢查,無論老師如何威脅,當我們見面時,都自豪地告訴對方:“寧死不寫。”不久後鄭亮就顯露了沮喪的神情,鄭亮當時鼻青眼腫的模樣使我吃了一驚,他告訴我:
“是我父親打的。”隨後鄭亮說:“我寫了檢查。”我聽了這話十分難受,告訴鄭亮:
“你這樣對不起蘇宇。”
鄭亮回答:“我也是沒辦法。”
我轉身就走,同時說:“我永遠不會寫。”
現在想來,我當初的勇敢在於我沒有家庭壓力。孫廣才那時正熱衷於在寡婦的雕花木床裡爬上爬下,我的母親在默默無語裡積累著對寡婦的仇恨。只有孫光平知道我正面臨著什麼,那時的孫光平已經寡言少語,就在蘇宇出事的那天,我哥哥的臉遭受了那個木匠女兒瓜子的打擊。當我遭到高年級同學取笑時,我看到遠處的哥哥心事重重地望著我。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為何會仇恨滿腔,蘇宇的離去,使我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邪惡和令人憤怒。有時候坐在教室裡望著窗玻璃時,我會突然咬牙切齒地盼著玻璃立刻粉碎。當一個高年級的同學帶著挑釁的神態叫住我:
“喂,你怎麼還不去探監?”
他當時的笑容在我眼中是那樣的張牙舞爪,我渾身發抖地揮起拳頭,猛擊他的笑容。我看到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隨後我的臉就遭受了重重一擊,我跌坐在地,當我準備爬起來時,他一腳蹬在我胸口,一股沉悶的疼痛使我直想嘔吐。這時我看到一個人向他猛撲過去,可隨即這人也被打翻在地,我認出了是蘇杭。蘇杭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使我不由一怔。從地上爬起來的蘇杭又撲了過去,這次蘇杭抱住了他的腰,兩人滾倒在地。蘇杭加入鼓舞了我的鬥志,我也迅速撲了上去,拚命按住他亂蹬的腿,蘇杭則按住他的兩條胳膊。我在他腿上咬了一口後,蘇杭又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他嗷嗷亂叫。然後我和蘇杭互相看了一眼,也許是因為激動,我們兩人都哭了起來。在那個下午,我和蘇杭響亮地哭泣著,用頭顱捶打那個高年級同學被按住的身體。因為蘇宇的緣故,我和蘇杭開始了短暫的友誼。蘇杭手握一把開啟的小刀,和我一起殺氣騰騰地在學校裡走來走去,他向我發誓:誰要再敢說一句蘇宇的壞話,他就立刻宰了那個人。也許是時過境遷,沒人會長久地去記著蘇宇,我們沒再受到挑釁,從而也沒再得到鞏固我們友誼的機會。總之當我們兇狠地對待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突然變得溫文爾雅了。是仇恨把我和蘇杭聯結在一起,仇恨一旦淡漠下去,我和蘇杭的友誼也就逐漸散失。不久之後,曹麗和音樂老師的私情也被揭發出來。曹麗對成熟男子的喜愛,使她投入了音樂老師的懷抱。我當初得到這一訊息時簡直目瞪口呆,我不能否認自己埋藏很深的不安,儘管自卑早已讓我接受這樣的事實,即我根本配不上曹麗,可她畢竟是我曾經愛慕並且依然喜愛著的女性。
曹麗為此寫下了一份很厚的交待材料,當初數學老師看完後,在樓梯上笑容古怪地交給了語文老師。正在抽菸的語文老師顯得迫不及待,他在樓梯上就開啟看了起來,他看得兩眼發